穿越後朕的相父是岳飛?!

第28章 金營驚疑與“妖法”傳聞

金兀朮的中軍大帳,坐落在一片地勢略高的土坡上。帳幕由厚實的熟牛皮縫製,染成深沉的黑褐色,帳頂裝飾著象徵猛禽的白色鷹羽和猙獰的狼頭骨。巨大的青銅火盆在帳內熊熊燃燒,松脂混合著獸脂的粗獷氣息瀰漫其間,間或夾雜著皮革、汗水和烤肉的羶味。這是典型的金軍帥帳氣息,粗獷、蠻橫,帶著鐵與血的味道。

此刻,帳內氣氛卻如同繃緊的弓弦。金兀朮——完顏宗弼,這位以“兀朮”之名令宋人聞風喪膽的金軍統帥,身披黑熊皮大氅,踞坐在鋪著完整虎皮的狼皮交椅上。他面龐方正,顴骨高聳,濃密的虯髯幾乎覆蓋了下半張臉,一雙細長的眼睛半開半闔,精光內斂,如同假寐的猛虎。下首兩側,分坐著十幾名披甲挎刀的萬夫長、猛安謀克,以及幾名穿著薩滿紋飾皮袍的隨軍巫師。長案上攤著粗糙的羊皮地圖,氣氛凝重。他們正在商討如何應對岳家軍那支已如楔子般釘在側後的精銳柺子馬,以及嶽南蠻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按兵不動。

“嶽南蠻不動如山,其意叵測。我軍偏師雖據長葛,然孤軍深入,若岳家軍不顧一切回身合圍…”一名面有刀疤的萬夫長完顏阿魯低聲分析,眼中帶著憂慮。

“怕他作甚!”另一名滿臉橫肉、脾氣暴躁的萬夫長蒲察渾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案上銅碗亂跳,“嶽南蠻不過仗著些詭計!他那點人馬,糧草轉運艱難,頓頓飄些肉香不過是強撐門面!依我看,趁他猶豫,我大軍主力直接壓上去,碾碎他那道防線,直撲汴梁!”他言語間對宋軍那持續飄香的“臘肉後勤”充滿了輕蔑,卻也隱隱透著一絲被其長久困擾的不耐。

金兀朮眼皮微抬,掃了蒲察渾一眼,並未言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虎皮扶手。岳飛的按兵不動,確實讓他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這不像那個銳意進取、動如雷霆的嶽鵬舉。是陷阱?還是…力有不逮?

帳內爭論正酣,一股緊張而沉悶的氣氛瀰漫著。

突然!

“報——!!!”

一聲淒厲、尖銳、帶著極度驚惶的嘶吼,如同被扼住喉嚨的夜梟哀鳴,猛地撕裂了大帳外沉凝的空氣!緊接著是沉重、慌亂、踉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甲冑部件瘋狂碰撞的嘩啦亂響!

“狼主!狼主!大事不好!宋營有異!有異啊!!!”

帳簾被一股蠻力猛地撞開!探子阿木爾連滾帶爬地撲了進來,甚至顧不上金軍森嚴的禮儀,噗通一聲重重摔在金兀朮的案前!他臉上精心塗抹的偽裝泥漿被汗水和恐懼沖刷得溝壑縱橫,一雙眼睛因極度的驚駭而佈滿血絲,幾乎要凸出眼眶。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如同寒風中的落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剛從幽冥地府逃回人間。

“混賬東西!成何體統!”蒲察渾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驚得大怒,猛地站起身呵斥道。

金兀朮卻猛地一抬手,制止了蒲察渾。他那雙細長的眼睛瞬間睜開,如同黑暗中點燃的兩點幽火,銳利如刀鋒,死死釘在阿木爾身上。他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不僅僅是探子身上濃重的汗餿和塵土味,還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說!”金兀朮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砂石摩擦,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阿木爾被這目光刺得一個激靈,猛地抬起頭,聲音因極度的恐懼和剛才的狂奔而嘶啞變調,帶著哭腔喊道:“狼主!宋營…宋營那邊…邪門!太邪門了!妖…妖氣沖天啊!”

“妖氣?”帳內眾將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荒謬和不解。

“是香!是香!一種…一種要命的香!”阿木爾語無倫次,手舞足蹈地比劃著,試圖描述那無法言喻的感覺,“不是花香!不是肉香!不是咱們燒的松脂香!那味兒…霸道!霸道得邪乎!像…像燒開的牛油混著滾燙的石頭砸進鼻子!又像…像被成千上萬只毒馬蜂的刺扎穿了腦仁!又麻!又辣!又燙!香得…香得讓人頭暈眼花,心肝脾肺腎都跟著哆嗦!聞一口,嘴裡能流出三斤涎水,可再聞一口,又覺得嗓子眼像被烙鐵烙過,火燒火燎!”

他用力地吸著氣,彷彿要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結果又被空氣中殘留的想象刺激得劇烈咳嗽起來,涕淚橫流:“咳咳…那香氣…濃得…濃得像凝固的火焰!像活著的毒霧!它…它根本不像人間該有的東西!它從宋營帥帳那邊冒出來,像…像妖雲一樣罩著整個岳家軍大營!小的…小的潛伏在草稞子裡,離著至少一里地,那味兒…那味兒都像長了爪子一樣,硬生生往你鼻孔裡、腦子裡鑽!躲都躲不開啊狼主!”

阿木爾聲嘶力竭的描述,在粗獷的金軍帥帳內迴盪,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染力。他描述的香氣如此怪異、如此霸道、如此充滿侵略性,完全超出了金軍將領們對“香味”的認知範疇。

帳內陷入短暫的死寂。

“噗嗤!”片刻後,蒲察渾第一個忍不住,爆發出響亮的嗤笑,打破了寂靜。他指著地上狼狽不堪的阿木爾,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阿木爾,你小子莫不是被宋狗的炊煙燻昏了頭?還是偷喝了馬尿?什麼牛油石頭、毒馬蜂刺?香還能香出花來?香還能燻死人?我看你是餓瘋了,饞人家鍋裡的油星子,自己嚇自己吧!哈哈哈哈!”

他粗鄙的嘲笑引來帳內幾個年輕將領的附和笑聲。緊張的氣氛似乎緩和了些。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如蒲察渾這般心大。

“蒲察將軍,稍安勿躁。”一個沉穩而略帶蒼老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坐在金兀朮左下首的老將完顏突合速。他是追隨金太祖阿骨打起兵的老將,臉上刻滿風霜的溝壑,眼神銳利如鷹,此刻卻眉頭緊鎖,臉上籠罩著一層濃重的疑雲。他並未嘲笑阿木爾,反而側耳細聽,沉聲道:“阿木爾是我帳下最好的‘夜不收’,鼻子比獵犬還靈。他如此失態…此事絕不尋常。”

他頓了頓,渾濁的老眼掃過帳內諸將,聲音帶著一種經歷滄桑後的凝重:“諸位仔細想想,阿木爾所說的這香氣…霸道邪異,濃烈如實質,聞所未聞…這豈是尋常飯食炊煙能有的氣象?即便是宋人宮廷御宴,又怎能香飄一里而不散,還帶著這等…這等鑽心蝕骨的邪門勁兒?”

帳內的笑聲漸漸平息。將領們臉上的輕蔑被一絲凝重取代。是啊,若只是普通飯香,阿木爾何至於如此驚恐?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坐在角落陰影裡、身披一件綴滿獸牙骨片和詭異符文皮袍的老薩滿——額爾古,緩緩抬起了頭。他那張如同風乾樹皮般的臉上,一雙深陷的眼窩中閃爍著幽綠的光芒。他原本枯槁平靜的神色,在聽完阿木爾的描述後,驟然劇變!乾癟的嘴唇無聲地翕動著,彷彿在默誦著什麼古老的咒語,枯瘦的手指神經質地捻動著頸間一串由細小獸骨和人牙串成的項鍊。

“額爾古大薩滿?”金兀朮敏銳地注意到了老薩滿的異常,沉聲問道。

額爾古猛地站起身,皮袍上的骨片嘩啦作響。他佝僂的身軀此刻卻爆發出一種驚人的氣勢,幽綠的眼瞳死死盯住金兀朮,聲音嘶啞尖銳,如同夜梟啼鳴,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驚懼:

“狼主!禍事了!大禍事了!”他枯瘦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宋營的方向,聲音因激動而拔高,刺耳異常,“此異香絕非人間煙火!霸道如獄火,鑽骨如蟲噬,惑心亂神,邪異至極!此乃…此乃最上乘的魘勝妖法發動時的‘引魂香’啊!”

“妖法?!”帳內眾將悚然一驚,連蒲察渾也收起了嘲弄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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