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各營將士都得到了通知,前往城南領賞。
毫無疑問,今天的荔非靈越,是全場矚目的焦點。
劉義真沒有食言,開國子的爵位已經上報朝廷,就等著批覆,劉裕也不可能讓他失信於將士。
雖然劉裕的錢糧、布匹還沒有運抵關中,但劉義真東拼西湊,也湊齊了一萬匹布。
此刻就堆放在將臺一側,跟座小山似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荔非靈越何在!”劉義真喚道。
數萬將士齊聲呼喊:“荔非靈越何在!”
荔非靈越強忍著激動,快步越出人群,行至臺下,挺起了胸膛,大聲應道:“末將在!”
“涇水一役,我曾當眾許諾,能擒殺赫連勃勃者,賞布萬匹,封開國子!你可記得?”
“末將記得!”
“好!我早已遣使南下,為你討要爵位。”說著,劉義真指向那一堆布:“如今依照舊諾,賞你一萬匹布,算不算言而有信?”
“桂陽公言出必行,末將信服!”荔非靈越由衷道。
此時,不知道有多少將士眼紅他。
帶兵首重信,不能瞎許諾,開出了賞格,就必須兌現。
否則,以後真要遇上危急存亡的時刻,就算許以重利,他們也不會信了。
荔非靈越得了一萬匹布的賞賜,單憑他自己當然帶不走,好在王康、王基受任太守,卸了軍職,荔非靈越得以升了軍主,麾下有三千將士,以及上千民夫,自然有他們幫忙搬運。
劉義真沒有把牛羊全都賞賜出去,後方還留有二萬義從軍,他們同樣作戰有功,也必須要賞。
當然,這要等到劉義真離開安定以後。
他一如上次發賞,不會挨個挨個把賞賜交到將士們的手裡,只是讓他們知道這些牛羊都是自己帶來的,然後逐一慰問那些功勳卓著的軍士。
也包括了那幾個搶奪金甲屍首的將士,最終是由劉義真做主,把斬將的主要功勞記在了最先射倒金甲替身之人上,其餘幾人功勞次了一等。
深夜,將士們拜謝劉義真,興高采烈牽了牛羊回軍營去了。
劉義真此時也接到了通知,劉裕的使者千里迢迢趕來了安定。
來人名叫謝瞻,是謝晦的兄長。
劉裕讓謝晦安排人北上,他應謝瞻的請求,把這次與劉義真接觸的機會留給了自家人。
“下官謝瞻,拜見桂陽公。”謝瞻恭敬行禮。
他與謝晦雖為兄弟,卻是截然相反的性子。
謝晦的嘴不嚴,自負輕浮,而謝瞻卻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
劉義真笑道:“原來是謝宣遠當面。”
謝瞻字宣遠,文采斐然,與族叔謝混、族弟謝靈運齊名。
只不過劉義真對於詩詞文章並不感興趣,當然,主要也是因為他肚子裡沒貨,跟人談論這些東西,無異於自揭其短。
“足下遠道而來,不知太尉有何囑咐?”劉義真問道。
謝瞻也不繞彎子:“太尉盼望桂陽公已久,還請桂陽公早作安排,擇日南下,此外,太尉欲知桂陽公屬意由何人留守長安。”
劉義真儘管明知劉裕催促自己回去,就是為了把他扶上世子之位,朝思暮想的東西就在眼前,但他表現得很平靜。
事實上,早在看到赫連勃勃首級的那一天起,在他心裡,就已經把自己視作豫章公世子了。
除非劉裕年老智昏,否則不可能橫生波折。
也正因此,對於自己離開後的安排,劉義真其實早有考慮。
這件事劉義真不準備和將吏們商議,而是要獨斷專行,相信劉裕也會充分考慮他的意見。
畢竟,劉裕以及他在彭城的心腹,都不如劉義真清楚關中的具體情況。
劉義真南下之後,必定會卸去安西將軍、雍州、東秦州二州刺史、護西戎校尉等官職。
東秦州並無實際屬地,刺史的官職只是用來管理秦州流民而已。
劉義真吩咐親隨安置謝瞻後,動筆在回信中向劉裕細述自己的打算。
首先,長安不能再有安西將軍了。
在劉義真收取渭北,光復嶺北後,關中實實在在稱得上四塞以為固,易守難攻。
這種情況下,再設立一個軍政一手抓的安西將軍,極易形成割據勢力。
劉義真不願意給到王鎮惡自立的機會,所以把他帶走,也不會拿關中去試探任何人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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