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肅幾乎不過問內宅的事,但不意味著不知道。
賴婆子是江振麟院裡的人,之前挑撥離間被罰月銀,後被江燕婉當作給林清婉賠禮道歉,送去凝思園伺候。
賴婆子後頭是江振麟和江燕婉。
江肅搓了搓手指,神情愈發晦暗。
林清婉這會兒有些站不穩,秋紅髮現得及時,“清婉小姐,您···”
林清婉拍了拍她手臂,“沒事。喉嚨有些痛而已。”
秋紅見她白皙的脖頸上一圈紅痕,心下震驚,少爺剛才是真的要掐死清婉小姐!
林清婉聲音不高,但在落針可聞的屋子裡聽得很清晰,江燕婉心裡得意,面上擔憂,“阿麟是擔心母親才衝動了些,你別生他的氣。”
林清婉眼皮都沒抬,“他不是三歲小孩,要道歉也是他自己跟我說。”
言下之意,這事跟你江燕婉有什麼關係。
江燕婉像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水靈靈的雙眸顫了顫,強忍委屈擠出一絲笑,怎麼就不算被欺負了呢?
要說站在外頭的江振麟也眼尖,一看這情形坐實了他心中所想,怒道,“是我掐你怎麼樣,你有本事掐回來,欺負我阿姐算什麼!”
他這一說,江燕婉的淚珠子都要出來了。
林清婉身上不舒服,懶得理他。
江肅一擺手,吩咐下人,“把少爺的嘴堵上,嘰嘰喳喳,煩。”
江振麟驚訝,趁著下人還沒動作,盯著林清婉背影喝道,“若當真是你給母親下毒,我打死你!”
林清婉扭頭,見他雖被捂住了嘴,眼神卻恨不得在自己身上盯出個洞。
她眼尾上揚,譏諷道,“好,江少爺想打死兇手,待會兒可別手下留情。”
江振麟當她是在挑釁,“她也配死在小爺手下?毒害主母送去官府活颳了才對!”
他邪火燒得越發旺盛,沒發現江燕婉身子猝然一緊。
此時,管家綁了賴婆子過來。
賴婆子一看江肅渾身殺氣,縱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瞥了江燕婉一眼。
江燕婉對她這個動作十分排斥,好在夏言冷道,“你好生回話!燕婉小姐讓你在凝思園悔過,你是否對清婉小姐心懷不滿,偷偷換了藥油!”
賴婆子雙手反綁,沒法兒拍大腿,哀嚎的嘴臉便越發誇張,“奴婢冤枉!”
“清婉小姐不準奴婢進屋子裡伺候,奴婢不知道什麼藥油。”
下人從秋紅住處尋來那塊帕子,秋紅質問她,“這手帕一角繡著你的姓,上頭還有藥油的味道,你怎麼解釋!”
賴婆子眼神閃爍,嘴角一歪,“秋紅姑娘,這、這是奴婢的手帕不假。可奴婢不記得什麼時候弄丟的。”
“姑娘既撿到,怎麼不還我?”
手帕是女子貼身之物,賴婆子的責怪倒也不顯突兀。
她又道,“手帕丟了好幾日,怎麼就不能是有心人事後在上頭抹了藥油誣陷奴婢?”
賴婆子朝著江肅磕頭,“相爺給奴婢做主!奴婢怎麼有膽子給夫人下毒,再說了,奴婢哪兒來的毒藥!”
“就算有,哪裡能瞞過清婉小姐。”
“清婉小姐回府帶著不少靈藥,想必是通曉藥理的。”
秋紅氣結,她不承認就罷了,還又把矛頭拋回林清婉身上。
“那日我奉小姐之命找你,親眼看著你落了手帕,撿起來後你早沒了影兒,我便打算洗乾淨再還你。”
賴婆子眼珠子滴溜溜轉著,“帕子在你手裡好幾日,姑娘自己也不清白。”
“再說,誰能證明是我掉的,不是姑娘你從我身上拿的。”
“你!”秋紅沒想到自己還惹了一身騷,“我怎麼會害夫人。”
賴婆子也有分寸,知道秋紅不是一兩句話能攀咬的,嘟囔道,“姑娘憨厚,可萬一你也是被利用就說不準了。”
秋紅都要被氣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