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染微微抬眸,見蕭老夫人對著自己笑。
模樣比往常還要溫和幾分,她便也抬眸微笑。
蕭老夫人拉過她的手,輕拍了幾下。
“柳小娘,雖然是一個妾室。但是,也是我們侯府的一員。既然她有心去替侯府做事情,你呢,就多多擔待些。”
“是,祖母。”
顧雪染笑著垂眸答應。
“那五千兩銀子,你今天就給柳小娘吧。”
“是,祖母。”
顧雪染點點頭,並不做任何的多問。
這讓蕭老夫人非常滿意。
出了壽安苑。
就看到柳小娘在半道上等著自己。
秋實挽著顧雪染的胳膊,小聲地道:“小姐,這柳小娘,葫蘆裡到底賣了什麼藥?這老婦人,竟然還同意了她這無理要求。”
現在的侯府,入不敷出。
所以,顧雪染開胭脂店鋪的錢,才從自己的嫁妝裡拿。
這也是為什麼蕭老夫人,為什麼不反對顧雪染開店鋪做生意掙錢。
畢竟,不是討侯府的腰包。
掙了錢,有侯府的一份。
賠了錢,那就是顧雪染的。
無論怎麼看,顧雪染開胭脂鋪,對於侯府的來說,都是利大於弊的事情。
所以,蕭老夫人才會這麼爽快地讓顧雪染開胭脂鋪。
顧雪染捋清頭緒,抬眸,正好對上了柳小娘的眼。
柳小娘輕咳幾聲,在張嬤嬤的攙扶下,走向前。
“姐姐,祖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我今天就要拿走五千兩銀子。”
顧雪染淡淡一笑。
“妹妹莫急,且回我香汀苑再說。”
柳小娘皺眉。
“這裡不能說嗎。”
顧雪染環顧四周。
“妹妹,看看,這是說話的地方嗎。”
柳小娘看了四周,發現來往不少僕人。
她只能點點頭,跟著顧雪染來到香汀苑。
春華自從罵了柳小娘,得罪了蕭衍生衡後,顧雪染便讓她在香汀苑裡,管著一眾僕人。
眼下,見柳小娘來了,她不禁捏起了手心。
“沒想到,姐姐的屋子裡,竟然還用著犯過錯事的婢子。要我說,這些犯了錯的賤婢,就不該留著,應該統統發賣去鄉下去。不然看著心煩。”
柳小娘盯著春華,眼裡的怨恨,幾乎要溢位。
春華咬著牙,有心想反駁。
可一想到,那一晚,拖累了顧雪染,她終究是把氣全部都嚥了下去。
顧雪染緩步走到廳堂,讓柳小娘坐下。
她又吩咐春華,去別的地方幫忙,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妹妹張口閉口地喊賤婢,實在是忘本。難道,當初的你,不就是以奴婢的身份,一點點上位成為姨娘的嗎。要我說,相煎何太急?”
柳小娘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手中的帕子幾乎要被她絞斷。
好半天,她才冷哼。
“姐姐,這話說的,是在責怪我,欺負了春華?”
顧雪染端起茶盞,輕輕地抿了幾口。
“柳小娘既然得到了夫君的恩寵、偏愛,那就適可而止。”
話落,她揮手讓秋實去府庫拿了五千兩銀子。
看著這些白花花的銀子,就盛在木質的托盤裡。
柳小娘眼睛一亮。
她稍稍收斂了激動情緒,看向顧雪染。
“姐姐,這五千兩,我可以拿走了吧。”
顧雪染把茶盞放在桌上,又從袖子中,取出帕子,輕輕擦拭嘴角。
“柳小娘,你應該也知道,這侯府這兩年,入不敷出。這五千兩銀子,是我們侯府大半年的開銷。你可要謹慎。”
“是。”柳小娘嘴巴上應著,心裡卻在嘀咕,這五千兩銀子,怎麼還不給自己。
只見顧雪染不緊不慢地,又讓秋實拿來筆墨紙硯。
她走到一張案桌前,鋪開了宣紙,拿起毛筆寫了幾行字。
寫好之後,她將毛筆置於筆架上,招手叫柳小娘過來。
“把五千兩銀子用在何處,你細細地寫下來,按下你的手印,再簽上你的名字。五千兩銀子,就可以拿走了。”
柳小娘一聽,瞬間不樂意。
“姐姐,不過就是拿個錢而已。何必搞得我跟你借貸了一樣!我是不會簽字按手印的。”
“我從祖母那裡出來的時候,祖母說若你不肯簽字按手印,這五千兩銀子你拿不走。”
顧雪染平靜地看向柳小娘,順便把桌上的筆,遞給了她。
聽到是蕭老夫人要求她這麼做,柳小娘到底還是極不樂意地拿起筆,匆匆寫下了五千兩銀子用於何處,又順便按了手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顧雪染將紙張上的字跡晾乾,又按下了中饋的紅印,這才讓秋實收好了入檔。
做完了這一切,柳小娘終於拿到了五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