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湧起一陣嘆息。
還是把玉佩放入了隨身鞋帶的香囊。
要去江南,得準備一些東西。
顧雪染藉著開胭脂鋪生意的由頭,把嫁妝轉了出來。
五萬嫁妝,一分不少地分別存入了各大票莊。
早些年,跟著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神醫學了三年醫。
顧雪染就打算做一些,肌膚養顏的胭脂。
有了事情做,就很少在內宅。
蕭衍衡到底是氣不過顧雪染竟然提和離這件事。
過了好幾日,還是忍不住,去了香汀苑。
一到香汀苑,得知顧雪染在胭脂鋪裡。
他眉頭幾乎要蹙成一座山。
騎著快馬到的胭脂鋪。
僕人見他來了,剛要上前招呼。
他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地往店鋪裡走。
“夫人可在裡面?”
僕人連連點頭。
“在,夫人就在裡面!”
蕭衍衡冷冷一哼,一甩衣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股無名的戾氣。
內院裡。
顧雪染正在親手調製胭脂,秋實、春華打下手。
屋子裡曬滿了切割好的草藥,用竹編的簸箕裝著。
蕭衍衡衝到跟前時,顧雪染尚且未察覺。
而是拿起一本醫書,細細抄寫著。
偶爾轉過頭,和秋實說,哪個胭脂裡,應該加點什麼草藥。
合上書籍,她又繼續拿著一根水晶棒,攪拌著缽碗裡的胭脂。
院子裡,猶如充滿了草本,飄散著淡淡的中藥味。
早晨的初陽,落在顧雪染的肌膚上,顯得她膚如凝脂。
瓜子大的臉,一雙清澈的眼睛,專注地盯著手中的胭脂。
幾縷青絲,落在側臉前,少了平日裡端莊自持的樣子,卻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魅力。
這種魅力,又帶著專注,讓蕭衍衡看著一時有些出神。
方才喉嚨裡,要罵人的話,此時此刻再也說不出口。
秋實心細,轉頭,看見了蕭衍衡。
忙行了福禮。
“見過世子。”
顧雪染這時候,才意識到,蕭衍衡竟然還站在自己身後。
她看了看時辰,還很早。
一般這個時候,蕭衍衡都會陪著柳如煙在院子裡走走,吟詩誦詞什麼的。
“哼,堂堂世子妃,誰讓你拋頭露臉地做生意的?”
蕭衍衡的聲音響起,顧雪染嚇了一跳,手中的水晶棍棒差點兒跌落在地。
“夫君,你怎麼來的?為何不在府中陪柳小娘?”
蕭衍衡愣怔,他沒想到,顧雪染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他為何沒有陪柳小娘。
“身為夫君,難道我沒有看你的資格?”
顧雪染淡笑,眼中毫無笑意。
“那夫君慢慢看,我要繼續忙了。”
胭脂店鋪雖然是暴利,但是也很講究。
玫瑰花要親自栽種。
顧雪染在這個方面花費了不少精力和心思。
陽光下,顧雪染細心地給每一顆玫瑰花澆水。
旁邊的秋實,小聲勸。
“小姐,這等粗活,給奴婢來做便可,莫要髒了你的裙子。”
顧雪染毫不在意。
“髒了便髒了,左右不過是條裙子。重新買一條便好。”
她說著又拿著水飄繼續澆。
完全把蕭衍衡當成了空氣。
蕭衍衡看著她臉上滲出細密的汗水,額前的幾縷頭髮沾溼黏在了肌膚上。
如凝脂般的臉頰上,浮起了紅暈。
明明他一個大活人就站在她面前,她竟然熟視無睹。
蕭衍衡後牙槽緊咬,“顧雪染,你不會以後就一直待在這個花園裡,擺弄這些花草吧。”
顧雪染頭也沒回地答,“當然。打理這些花草,讓我身心愉悅。”
“身心愉悅?”蕭衍衡拽了拳頭。
“你這是在陰陽怪氣,待在侯府裡不開心?”
“我沒有這麼說。”
“可是你就這麼做了!”
蕭衍衡的聲音越來越高。
額角的青筋,突兀。
“夫君為何生這麼的氣?我不在了你和柳小娘不正好琴瑟和鳴嗎。”
顧雪染不明白,蕭衍衡為何生自己的氣。
她剪下一朵玫瑰,遞給了蕭衍衡。
“這是我剛剛培育出來的花,很香,你拿回去送給柳小娘。”
蕭衍衡就像看陌生人一樣,靜靜地注視著顧雪染。
“別在我眼前上演什麼欲擒故縱、寬容的戲碼了。你的玫瑰花,柳小娘也不稀罕。”
言罷,他把玫瑰花,拍在了泥土上。
“跟我回侯府,我不允許你在這裡拋頭露面地搗鼓這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