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算他命不好,遇到了沈芸。
靈狐還在費勁地用鼻子拱著散落一地的夜靈珠碎塊,企圖拱成一堆。
但它拱了半天,才拱起一小堆。
沈芸看了一眼,知道靈狐是喜歡夜靈珠,便啟唇,淡淡道,“不要了,我還有。”
說完,沈芸又掏出三四顆比剛才那顆還要大的夜靈珠放到了地上。
靈狐似乎很喜歡這種亮晶晶的東西,立馬抱住一顆貼了上去玩,沒想到卻被圓滾滾的夜靈珠帶著滾走了。
沈芸也不管。
反正會自個滾回來的。
有了夜靈珠,這一處亮堂不少。
裴戾不由自主地將視線落在沈芸身上。
只見沈芸拿火煨了縫針,跳躍的火光倒映在那雙漂亮的鳳眸中。
像燎原之火。
越燒越旺。
燒得裴戾胸腔滾燙。
這時候,沈芸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他,“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裴戾恰好跟那雙眸子撞了個正著。
修長濃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般散落在那雙眸子前,她微微眨了眨眼,帶著淡淡旖旎的氣息在空氣中悄無聲息地蔓延,擊得裴戾胸腔微震。
他嚥了咽口水,喉結一滾,“什麼事?”
沈芸認真地告訴裴戾,“我沒有麻沸散。”
“要不然,你喝點酒頂頂?”
說著,沈芸提起一罈烈酒。
她倒是有迷香。
但不能給裴戾用。
用了裴戾就得發現之前那個把他當豬一樣捆起來的人是她。
所以只能讓裴戾忍忍了。
反正她現在有經驗,動作很快的。
裴戾沉默,半晌,他心死地閉上眼,往後一躺,“不用,來吧。”
沈芸心裡感慨一句果然是男主。
但男主也是人。
肯定會疼。
沈芸提醒,“你要是疼就叫出聲,不用拘著,我不說出去。”
被沈芸這樣一說,裴戾心裡想,他更加不能叫出聲了。
沈芸倒了烈酒在裴戾傷口上消毒,透明的液體從那血淋淋的傷口上滑落,衝去血水,沿著那溝壑往下流。
傷口接觸到刺激的烈酒,裴戾肌肉瞬間緊繃,沈芸等酒揮發的差不多了,就直接上縫針。
裴戾的皮可比狐狸的厚,沈芸縫著連汗都出來了。
她抬起頭一看,裴戾比她還要誇張,豆大的冷汗一顆接一顆地冒出來,打溼了頭髮。
但他咬緊了牙關,下顎線繃得剛硬,愣是沒哼一聲。
沈芸沒說什麼,收回目光,加快速度縫了起來。
旁邊抱著夜靈珠滾回來的靈狐看得心驚肉跳。
好嚇人的女人。
一想到它也是被這樣縫起來的,它整隻狐都不好了。
等縫合結束,沈芸把藥草糊在裴戾傷口上,又纏上紗布。
“結束了,你感覺怎麼樣?”
沈芸滿意地看著自己包紮成果,問道。
半天,沒句回聲。
沈芸抬起頭一看,只見裴戾靠在那,臉色慘蒼白,頭髮溼透,閉著眼,沒動靜了。
沈芸連忙抱了個夜靈珠湊了過去,但因為她是跪在裴戾身側,只能傾身靠了過去。
就著夜靈珠的光,裴戾那張臉顯得更加蒼白了。
沈芸眨了眨眼,喃喃自語,“死了?這麼虛嗎?”
不會吧?
裴戾還不如一頭狐狸能抗嗎?
泛紅的眼皮睜開,沈芸驟然對上一雙幽黑的眸子。
漆黑如黑夜。
幽靜看不見半點波瀾。
沈芸嚇了一跳,手一抖,身體失去平衡,竟整個人摔在了裴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