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見男人向她靠近,雙腿施力,往另一邊騰挪,只想離這人越遠越好,他剛才的狠戾絕對是下死手,只是不知為何又改了主意。
她現在什麼也不敢說,上次為救珠珠,在高家差點喪命,經歷過那一次,她再不敢隨便暴露身份。
之前,她和阿星被囚高家時,她向高家漢子討鐃,她認識他們大王呼延吉,只要將她們放了,她可以給他這輩子用不完的錢,結果高家漢子說的什麼。
他說,別說你沒這麼多錢,就是有這麼多錢,也走不出這個村子,人就是這樣,惡行一旦暴露,最先想的不是補救,而是一錯到底,繼而殺人滅口,避免給自己招災。
他們深知錢再多,沒命花的道理。
譬如現在,她若對這人說,你別殺我,我同你們大王有那麼一點不太牢靠的舊情,她能肯定,這男人聽後會毫不猶豫地把她再一次摜到水裡,了結了。
安努爾見女人一直往旁邊挪移,避著他,他進一步,她便蠕動著退兩步,始終不讓他靠近,見她如此懼怕,安努爾對自己剛才的魯莽有點後悔。
“你莫怕,我不傷你。”男人說著,拿下巴指了指,“讓我幫你把繩索解開。”說完見女人仍是警惕地看著自己,那眼神顯然是不信的,心裡有些好笑,解釋道,“我將你當成了賊人。”
他見女人面上起了一絲變化,繼續道:“你看,若是你家進了賊人,你也不會手軟,對不對?”
話裡帶了一絲誘哄的意味。
也不知她聽沒聽進去,不過他再靠近時,她沒躲了,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下,從靴筒裡抽出一把匕首,快速將女人手腳上的麻繩割斷。
“我沒有惡意,你現在可以開口了。”男人語氣放輕:“你怎麼到我房裡來了?”
江念心道,我怎麼到你房裡來的,你自己不知道麼?開口卻是:“我不記得了,我……記不清了……”
安努爾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不記得了?”
江念點了點頭。
“那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這些可還記得?”
安努爾問完,盯著女人,見她低頭想了想,然後搖頭。
“沒關係,不記得便不記得罷,以後再慢慢想。”
門外,火奴和山奴在樹影兒裡來回踱步,眼睛不住地往那屋裡看。
“我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才聽信了你的話。”火奴說道。
山奴此時也有些後怕,不該攔下火奴,大爺那脾氣,真怕一時怒急把氣撒到他們二人身上,並且他的罪責比火奴更大,畢竟是他拉著火奴,阻他進去帶人出來。
正想著,房門從內開啟,兩人迅速走到階下,躬身候立,聽得自家大爺吩咐:“叫丫鬟進來伺候,再在院裡清出一間房來。”
兩人立馬應是,忙不迭地招丫鬟進屋,另外又招來幾個丫鬟把旁邊的一間側房清掃出來,並重鋪床帳薰香。
房間很快清掃出來。
兩個丫鬟一左一右十分貼心地攙扶著江念往側房走去。
安努爾立在門首下,目送女人進了側房,開口道:“安排人手,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