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城是夷越第二大都城,街面同京都一樣繁華,人煙熱鬧。
江念不僅要買生活用品,預備在街上轉一轉,看看有沒有適合她做的營生,身上銀錢所剩不多,需得找個活計,想不到有一日她會為了生計發愁。
結果轉了一圈,一顆愁擾的心更加沉重,做吃食倒是穩賺不賠,可一來她沒那份手藝,二來她吃不了那個苦。
做手工罷,同樣的,她沒那本事。
眼下她能想到的就是調製香料,從前她同王庭的香工學過一段時間,卻也是個半吊子,同真正的制香師比不得。
一路看下來,越看心越涼,希望越渺茫,罷了,先不想這些,把生活器物買了才是要緊。
江念按照清單上的物件,一樣一樣買下來,經過一家鋪子時,看了眼店外的木質水牌,上面寫著兩個大字,招賢,覓一名調香師。
江念想了想,將手裡的器物放到店門首,進到店裡。
店夥計見進來一異國女子,忙迎了上去:“這位阿姑,要買什麼香?”
江念轉頭四顧,快速打量了一眼店內的環境,店鋪裝陳的奢華貴氣,花團錦簇,香料售賣的區和賓客休息的區以珠簾分開,珠簾後隱有人影,應是買香的客人。
“小哥兒,我找你們掌櫃的,我來應制香師。”
店夥計愣了一愣,一個異國人應制香師?江念見店夥計遲疑,沒有絲毫臉紅膽怯,反笑看著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您稍候,我叫掌櫃的來。”
“勞煩小哥兒。”江念謝過。
店夥計請江念坐下,轉身去了後面,不到一會兒,一位中年男子走出來。
“你要應香料師?”男人問道。
“是。”江念笑答。
中年男人看了眼面前的女子,五官倒是整齊,就是面板太過暗沉,此女不知是打哪來的,看著既不像梁人,也不像夷越人,多半是周邊部落的。
掌櫃點點頭:“隨我來罷。”
江念隨中年男子往裡走去,在一張檀木方桌邊落座。
“從前在哪裡高就?做了多久?會調製哪些香?”中年男子一連三問,語調聽起來隨意,一雙眼卻銳利地盯著江念。
江念也不慌,她沒什麼可慌的,因為她不會調香,所以她也不打算說謊,不說謊的人怎會慌呢。
“掌櫃的,我從前沒單獨制過香,有關調香的知識只淺淺學過一些。”
中年男人沒料到這女子倒是坦誠,他雖欣賞她這一點,卻沒法給她通融,他只是老闆請來代管這家店的主事。
“你既不能制香,恕小店沒法聘用,請罷。”
江念揚了揚下巴,嘴角帶笑:“掌櫃的先別急著拒絕,我並非來應制香師,而是來應制香學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