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被佑兒揶揄打量,鄔榆沒由來有些尷尬,抱拳道:“既然人也送來了,本使便先告辭了!”
劉氏忙道:“小公爺且慢!”
母女二人早就預備好了禮,妙寧忙去車裡拿了木匣來遞給劉氏。
“雖不是什麼精貴之物,但也是我們母女的一片心意,還請小公爺莫要推辭。”
接觸兩日後,劉氏也曉得鄔榆這人是好相處的,半點沒有豪門貴胄的高高在上,她心裡都畏懼也就少了兩分。
鄔榆道謝接過,正好指尖是落在妙寧放在握住的位置。
不知怎的,周身渾然頓住。
直到打馬離去時,三魂七魄還有一半未歸位。
木匣裡放著的是一對未經雕琢的和田玉籽,安安靜靜放在其中,卻讓他心意一動再動。
下人幫著將行李收拾妥當,仍舊是住在西廂房,這回是輕車熟路。
劉氏有些不好意思,拉著佑兒的手道:“是表姨叨擾你們了。”
她將隨車來的幾匹軟煙羅交給榕香,才對佑兒道:“這料子襯你。”
曉得她是不想欠太多人情,佑兒謝道:“那便多謝表姨了,等天暖和了,我便穿這料子做的新衣裳踏青。”
寒暄過後,才回歸了正題。
妙寧垂著眼盡是憂色,劉氏無奈將徐知府的意思告知,說著話淚流跟著落下:“你說說這事,可怎麼辦才好?”
這事宋轍與自己皆有責任,佑兒心中慚愧,安慰道:“就在家裡住在,我不信表姨父敢到這兒來逼妙寧嫁人。”
方才鄔榆的態度,她是看的一清二楚,如今妙寧既然已退婚,將來婚嫁之事,自然能再擇佳婿。
因此便給母女二人吃下這定心丸:“表姨和妹妹儘管放心,明日柳次輔夫人設了迎春席,不如妹妹隨我一同出去做客,多認識些人總是對的。”
劉氏也想著自己女兒將來的事,妙寧相貌性子都是極好的,比京裡的小姐就只差在家世上,若為著退婚一事毀了姻緣,她作為母親也是萬萬不甘心的。
感激看了佑兒一眼,撫著妙寧道:“去吧,權當出去散心長見識。”
三人吃過飯後,佑兒便讓她們好生歇著,不再打擾。
待宋轍回來聽說了事,納悶道:“不是不願出去應酬嗎?怎麼還要待著妙寧出去?”
早在拿帖子那日,佑兒就一臉糾結問宋轍該如何是好。
雖說柳晁是次輔,可他這人最是低調行事,平日裡只說好話做好事,是同僚口中的“甘草”次相。
意味遇著險時救不了人,遇著難時成不了事,但平日裡辦事出不了漏子,也害不了旁人。
他不像高品那樣籠絡人心,也不像沈謙那樣如鐵面閻羅。從不與人鬥法,也從不說人壞話,大事必然請示上峰,小事必然丟給下屬,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也正因如此,弘德才將他放到次輔的位置上,在內閣做識時務的和事佬。
因此,即便佑兒不去他家這席也無礙的。
“妙寧是年輕小姑娘,又嬌俏可人,可不能藏在家裡,好姑娘就得讓人家看看。”佑兒說得理直氣壯,宋轍不疑有他。
實則這事佑兒是有私心的,她看得出來,鄔榆心裡定然是有妙寧,可到底有幾分尚且要琢磨。
不如趁著這回出去露個臉,既是投石問路,也能看看鄔榆究竟坐不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