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那邊慶幸是還沒來得及交換庚帖,也是柳晁猶豫權衡,心裡不大樂意自己的女兒去王公貴胄府上做媳婦的緣故,才壓著此事幾天。
柳夫人卻愈發看好鄔榆,誇道:“真想不到鄔小公爺還有這般志向。”
琳琅喜歡知上進的男兒,這難道不相配。
柳晁聽出了自己夫人的責怪之意,並不與她在此事上糾結,只道:“家裡一說訂婚,他就跑去邊關,若是對咱倆琳琅有意,怎會如此?”
男人才是最懂男人的,聽了他這話,柳琳琅卻沒什麼不歡喜,做人家媳婦哪有在家裡做小姐快活。
瞧著李芫娘和魏姝兩個,當年在家裡嬌養時,也是京城貴女拔尖的人物,可如今成婚後,為著夫君的紅粉知己,吃不盡的啞巴氣。
她寧可嫁一個老實本分的普通兒郎,也不願將來吃這口夾生的飯。
幸而柳晁也是這樣想的,他是真心疼愛女兒,自己如今已然是次輔,這為官之位儼然是做到了頭,兒子在工部歷練也得力,將來定有他的一番造化。
唯有自己的女兒,從小與自己脾性最像,小小年紀就靜的下心來跟他學棋認字。
父女兩個都是都些文人風骨的,不會一味逢迎權貴,因此這性子嫁去高門反而吃虧。
且不表柳家如何,佑兒這日出府想著採買些物件,也要送去一份給妙寧那邊,可這馬車剛出了西園巷就遇著了乞兒,按理說太祖皇帝當年就是貧苦出身,得了天下後,頭一遭就是在各縣設“養濟院”,力圖接濟天下孤寡者。
可自歷經幾代就變了味,如今其他各省街上會有乞兒,可玉京是什麼地方?天子腳下,自然不該有的。
馬車被乞兒攔住,佑兒便讓榕香給了他一串銅板打發。
誰知那乞兒拿了錢,卻還嫌少,在一旁汙言穢語,實在讓人聽著不快。
挼風道:“你這人倒是稀奇,沿街乞討還嫌人給少了?有本事別做乞兒,好手好腳掙錢去!”
那乞兒怕是吃了些酒,聽到挼風讓他掙錢去,頓時就發了瘋似的,指著鼻子就罵挼風。
榕香聽不下去,本想掀開簾子去罵他,佑兒先前一步吩咐道:“不必理會,走吧。”
聽到裡頭是女子的聲音,那乞兒來了興致,端著碗就要去掀車簾,嘴裡還胡說道:“好姐姐疼疼我,再多給些吧!”
挼風不得不用劍鞘橫在他面前,冷聲道:“吃了貓尿別處撒野去,否則小爺剁了你的髒手!”
許是被他嚇到,那乞兒頓時跌落在路旁,看著馬車離去,才拍了拍屁股起身。
搖頭晃腦地去找酒樓吃肉去。
下午佑兒親自上門送了一應瓷瓶茶盞等物件,劉氏熱絡拉著她的手道:“難為你這般體貼用心,表姨記著你們夫妻的情。”
“瞧表姨說什麼呢,這話就見外了。”這些都是佑兒昨夜和宋轍商量好了的。
妙寧瞧著茶盞十分喜愛,當即讓丫鬟去清洗泡茶。
劉氏看了眼她,低聲道:“你來勸勸她,這孩子如今說什麼也不願相看嫁人了。”
佑兒曉得她心裡有鄔榆,便與劉氏打馬虎眼兒道:“表姨且放寬心,男女姻緣講究一個緣分,等日子到了,自然能開花結果,這是強求不來的。”
劉氏也認這個理,不過是乾著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