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約三十出頭,眉目如刀,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喲,這不是兵部侍郎家的千金嗎?”
那紅衣女子徑直走向隔壁雅間,聲音洪亮,“聽說你在這兒大放厥詞,說要如何如何對待沈公子?”
雅間內頓時鴉雀無聲。
姬昱唇角微勾,繼續品茶,連頭都沒抬。
“你、你是誰?敢這麼跟我說話!”
那兵部侍郎的女兒強作鎮定,聲音卻有些發抖。
“我?”紅衣女子冷笑一聲,“江湖人稱‘斷魂刀’柳三娘,專治你們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
話音未落,她身後的幾個女子已經將雅間團團圍住。
酒樓裡的客人見狀,離得近的紛紛結賬離開,生怕惹禍上身。
“沈公子是什麼人?也是你們能妄加議論的?”
柳三娘一腳踩在凳子上,短刀“錚”地出鞘半寸,“今日要麼你們自己掌嘴認錯,要麼我幫你們認錯,用刀背,你們覺得如何?”
雅間內傳來杯盤落地的聲音,片刻後是此起彼伏的求饒聲。
“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
“柳大姐饒命啊!”
“我們這就去向沈公子道歉!”
柳三娘冷哼一聲,“光道歉不夠,從今日起,你們每人每日去相國府門前跪一個時辰,連續七日,向沈公子賠罪。若讓我知道你們陽奉陰違……”
她拍了拍刀柄,話裡話外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是是是!一定照辦!”
姬昱聽到這裡,終於放下茶杯,起身離開。
下樓時,她與柳三娘擦肩而過,兩人目光短暫相接,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走出酒樓,姬昱抬眼看向相國府的方向,駐足片刻,終究還是轉身朝靖王府走去。
“主子,方才王君派人傳話說,請您回府後即刻去松鶴堂一趟,好像是關於沈公子綵樓招親的事兒。”
姬昱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恢復如常,“好,我知道了。”
松鶴堂——
靖王君正倚在窗邊,聽著身旁小侍給自己讀話本。
見女兒進來,她揮了揮手,讓伺候的人退下,“昱兒,聽說你今日去了春風樓?”
姬昱心頭一跳,面上卻絲毫不顯,“是,父親,孩兒去喝了杯茶。”
“正好碰上那群紈絝議論沈家公子?”
“父親訊息靈通。”
姬昱微微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靖王君嘆了口氣,“昱兒,為父知道你心善,但沈家公子綵樓招親是聖上旨意,我們靖王府不宜過多幹涉。”
姬昱垂眸應是,“女兒明白。”
“你明白就好。”靖王君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最多也就三五個月,只怕那沈家公子就可以登上彩樓尋覓良婿了,到那日,你就不必出席了。”
姬昱猛地抬頭,“父親!”
“這是為你好,也是為你母親著想。”
靖王君語氣堅決,“那日你勞軍歸來遇刺,沈家幼子救了你,咱們王府承這個情,可這些日子你往相國府送了那麼些東西去,朝中已經有人在議論我們靖王府與相國府走得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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