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想給朝野上下都換換血啊?”
姬昭冷笑,“恐怕如此。”
姬昱將紙條湊近燭火,看著它化為灰燼,“那我們更該先發制人。”
她抬頭,“趁莫沉還未動手,先除掉她。”
“莽撞!”姬昭拍案而起,“莫沉若那麼容易殺,早活不到今日了,你以為前朝那些想殺她的人少嗎?”
“正因為難殺,才更要殺。”姬昱寸步不讓,“母親難道想坐等屠刀落下?”
姬昭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強壓怒火,“我不是這個意思,但刺殺莫沉風險太大,一旦失敗……”
“那就換個方式。”姬昱突然笑了,那笑容讓姬昭都感到一絲寒意,“莫沉有個妹妹,在城南經營一家繡莊。”
姬昭眼中精光一閃,“你連這個都查到了?”
“清涼臺不是擺設。”姬昱輕聲道,“那姑娘是莫沉唯一的親人,也是她最大的軟肋,我們不必傷害她,只需……請她來府上做客。”
姬昭沉默良久,緩緩點頭,“可以一試,但必須做得乾淨,絕不能讓人聯想到靖王府。”
“自然。”姬昱成竹在胸,“我讓皎月去辦,她最擅長這種事。”
兩人又商議了些細節,氣氛漸漸緩和。
姬昭起身走到窗前,微微掀開簾子一角,“今日下朝後七殿下叫住了你,可有說什麼?”
“她認出了阿史那瑢,還用了西越語試探。”
“果然。”姬昭冷哼,“不愧是不受寵都能活到現在的,表面懦弱,實則心思縝密。”
“嗯,她聰明得很,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姬昱接上母親的話,“她知道我們靖王府能把持朝政,但不能真的坐到那個位子上,現在我們和女帝撕破了臉,手裡還有著姬嬙……”
姬昭連連點頭,“這才是個會站隊的聰明人,傀儡皇帝不也是皇帝麼?”
姬昱笑了笑,“母親說的是,不過,若是她能打理好,咱們母女也能少操些心,畢竟,咱們只是為了王府有一席之地,至於那些瑣事兒,還是交給專門的人去做比較好。”
姬昭難得露出一絲讚許之色,“你成長得比我想象的還快。”
“母親謬讚了。”
當晚,女帝在舒陽宮設宴,美名其曰給靖王軍慶功,順便款待北狄使節阿史那瑢。
酒過三巡,就坐在姬昱身側的阿史那瑢適時上前,從侍從手中接過一杯酒,高舉過頂,“阿史那瑢敬西越皇帝陛下,願兩國永結同好。”
他故意用左手持杯,這是姬瑢從小養成的習慣。
女帝看到這個細節,瞳孔驟縮。
但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她又無法直接拆穿姬昱的欺君之罪。
畢竟,那封戰報傳來之後,五皇子“戰死”的訊息還是她親口宣佈的。
“陛下?”姬昱輕聲提醒,“王子敬酒呢。”
女帝這才回神來,勉強接過酒杯,卻因手抖灑出大半。
也不知是氣得,還是病得。
她強忍怒火,擠出一個笑容,“王子有這份心意,朕心甚慰,坐。”
接下來的一個多時辰,女帝明顯心不在焉。
而阿史那瑢則完美扮演著異國王子的角色,對中原禮儀略顯生疏卻不失體統,偶爾還會“不小心”流露出一些姬瑢特有的小動作。
每當這時,女帝的臉色就會更難看了幾分。
晚宴過半,禮部尚書正在彙報秋祭事宜,女帝突然打斷,“阿史那王子,塔蘭部位於北狄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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