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女深夜相召,不知是有何賜教?”
許是兩人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也算熟稔的緣故,元翎倒也懶得和姬昱再寒暄些什麼,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一句。
姬昱不答反問,“元玥在黑狼部還有多少舊部?”
“不足三成。”元翎坦然道,“大部分已被赫連箬收買,不過……”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世女應該也知道,黑狼部向來只聽赫連箬的,而赫連箬……與我有些交情,她若是知道我還活著的話,一定能為我所用。”
姬昱眯起眼睛,“什麼交情?”
“她女兒的病,只有我能治。”
這話元翎說起來輕描淡寫,“所以世女儘可放心,姬嬙殿下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我要的不是她活著,”姬昱冷聲道,“是要黑狼部為我所用。”
元翎微微一驚,但面上卻不露分毫,挑眉,“代價呢?”
“元玥還你,外加邊境三州。”姬昱語出驚人,“但赫連箬的人頭必須留下。”
帳內燭火猛地一晃。
元翎臉上從容的面具終於出現了幾絲裂痕,“世女這是要做什麼?”
“北狄需要一位新可汗,不是嗎?”
“僅僅是為了北狄?你有這麼好心?”
倒不是說元翎覺得姬昱是什麼十惡不赦之徒,實在是自打認識以來,他就發現了,姬昱本質上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怎麼可能會單單為了北狄籌劃這麼多?
姬昱聞言不由得低笑出聲,抬眸直視著他的眼睛,“當然不僅僅是為了北狄,西越……或許也需要一位新君。”
姬昱也沒瞞著,直接就把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畢竟,想要謀求合作,總要有些誠意。
元翎沉默良久,突然輕笑出聲,“難怪靖王殿下要親赴邊關……原來是要來給女兒撐腰啊。”
姬昱不置可否,只是將姬昭的親筆信遞給了他。
元翎伸手接過來,一目十行的看完後,眼中精光暴漲,“鳳鳴岐山……好一個靖王!”
他鄭重地將信交還,“既如此,元某願效犬馬之勞。”
“口說無憑。”
元翎會意,伸手與姬昱擊掌為誓,“以狼神之名。”
“以鳳旗為證。”
三擊掌後,姬昱用方才的匕首劃破掌心,將血滴入酒盞。
元翎毫不猶豫地照做,兩人各飲半盞血酒,契約即成。
元翎離去後,沈翊桉從暗處走出,默默為姬昱包紮手上的傷口,“值得嗎?”
姬昱望向帳外漆黑的夜空,“這世上有些事,不問值不值得,只問該不該做。”
沈翊桉不再多言,只是輕輕握住她的手。
沈翊桉離開後,姬昱獨自坐在帳中,又一次開啟了姬昭的信,用特製藥水塗抹背面。
漸漸地,紙上浮現出幾行隱藏字跡:
【昱兒:
見字如面。女帝病重,朝堂將亂,宮中欲借北狄之手鏟除我們靖王一脈。為娘此番赴邊,名為救嬙,實為助你。鳳鳴岐山日,便是龍椅易主時。切記,先取葬鳳谷,再圖其他。】
字跡在姬昱讀完後不久便開始褪色,轉眼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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