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姬昱繫上最後一條玉帶，“皎月，你即刻傳令：一，靖王府私兵全部出動，控制朱雀大街至承天門所有要道；二，派人持我手令調西大營三千精兵入城協防；三……”
她頓了頓，“請母親坐鎮府中，無論發生什麼，靖王府不能亂。”
“是！”
皎月領命而去，腳步匆忙卻不慌亂。
姬昱最後看了一眼棋盤，那局棋才下到中盤，黑白棋子糾纏廝殺，如同此刻朝堂局勢。
她深吸一口氣，抓起佩劍大步出門。
皇城已是一片素白。
宮人們忙著懸掛白幡，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惶恐不安。
姬昱一路行來，見到好幾撥官員慌慌張張往養心殿跑，卻被金吾衛攔在外圍。
“世女！”周尚宮遠遠迎上來，眼睛紅腫，“監國殿下在寢殿等您……”
女帝寢殿外跪滿了太醫和內侍，個個面如土色。
姬瑾獨自站在龍榻前，背影僵直。
聽到腳步聲，她緩緩轉身，臉上竟無悲色，只有一種冰冷的決絕。
“皇姐，”她聲音沙啞，“母皇……去了。”
姬昱快步上前，先按禮制對著龍榻行三跪九叩大禮，而後起身低問，“何時的事？”
“戌時末。”姬瑾指尖微微顫抖，“太醫院說……是急症突發。”
姬昱目光掃過龍榻。
女帝遺容安詳，彷彿只是睡去，但嘴角隱約有一絲不自然的僵直。
她不動聲色地靠近，藉著整理衣襬的動作快速檢視，女帝右手緊握，指縫間露出一角明黃絹帛。
“監國殿下，”她突然提高聲量，“陛下可留有遺詔？”
殿內頓時死寂，所有太醫內侍都屏住呼吸，姬瑾的瞳孔微微收縮，“皇姐何出此問？”
“國不可一日無君。”姬昱朗聲道，“陛下若留有傳位詔書，當立即公示，以安民心。”
眾人目光齊刷刷投向龍榻。
姬瑾沉默片刻，終於伸手輕輕掰開女帝緊握的右手，果然露出一卷小巧的絹帛！
周尚宮立即接過，當眾展開朗讀。
詔書極其簡短，只言“傳位於七皇女姬瑾”，落款日期是三日前，蓋著傳國玉璽。
“陛下聖明——”
殿內頓時跪倒一片。
“監國殿下，”她率先叩首，“請即皇帝位，以安社稷！”
眾人紛紛附和。
姬瑾俯身扶起姬昱，指尖在她腕上用力一按，“還需皇姐助我。”
這一按如同訊號。
姬昱立即起身發號施令，“周尚宮，即刻準備登基大典，張院正，陛下後事由你全權負責，金吾衛加強各宮門守衛，無令不得出入！”
一系列命令有條不紊，慌亂的人群漸漸安定下來。
姬瑾深深看她一眼，轉身去安排登基事宜。
姬昱卻悄悄退出寢殿，直奔宗人府。
幽暗的囚室內，姬嬙正對牆而坐。
聽到開門聲，她頭也不回地冷笑，“怎麼，來看敗犬的慘狀？”
“陛下駕崩了。”姬昱單刀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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