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兒!”李氏又驚又喜,“你怎麼回來了?”
沈翊舒走進來先向姬昱行禮,“見過攝政王。”
轉而俏皮一笑,“我昨夜做夢夢見桉兒回來了,今早便稟明公婆,趕緊回來碰碰運氣。”
姬昱頷首回禮,“兄長身子重,不必多禮。”
沈翊舒自然地在弟弟身旁坐下,仔細端詳他面色,“讓我瞧瞧……靖王府的飯食可合胃口?”
沈翊桉點了點頭,“自然是合口的,妻主還總是去宮裡請御廚來變著花樣做給我吃。”
也不知是不是沒有午睡的緣故,兄弟倆說小話時,沈翊桉總覺得沒什麼精神。
沈翊舒說著說著忽然蹙眉,伸手搭上弟弟的脈搏,“你近日是否嗜睡乏力?晨起還有些噁心?”
席間頓時安靜下來,沈翊桉怔怔點頭,“兄長怎知……”
沈翊舒凝神診脈片刻,眼中漸漸漾起驚喜,“我這些日子身子重,在家啥都不讓我做,閒得發悶,便特意學了診脈……這脈象滑如走珠,像是……”
他壓低聲音,“喜脈。”
“哐當”一聲,李氏的湯匙落在碗中。
所有目光齊刷刷聚焦在沈翊桉尚平坦的小腹上。
“當真?”沈經綸率先回過神,“舒兒可有把握?”
“至少有七分。”沈翊舒強壓激動,“不過還需請太醫確診,桉兒月信遲了多久?”
沈翊桉耳根通紅,聲若蚊蚋,“半月有餘……只當是近來忙碌掛心妻主,便沒放在心上……”
姬昱突然起身,“皎月,即刻持本王令牌進宮請太醫過來!”
“且慢!”李氏急忙阻攔,“王爺三思!此刻請太醫太過招搖,若診斷有誤反倒不好。不如先請城東保和堂的李大夫,他最擅孕產,且口風極嚴。”
姬昱沉吟片刻,“便依岳父所言。”
等待大夫期間,席間氣氛變得微妙。
沈翊桉被安置到軟榻上休息,李氏親自為他墊好靠枕,眼神慈愛中帶著擔憂。
沈翊舒則小聲傳授著孕中注意事項,說到某些私密處時兄弟倆都臉紅耳赤。
姬昱看似在與沈經綸交談,目光卻不時飄向夫郎。
她想起今晨沈翊桉更衣時確實抱怨過腰封緊了,當時只當是秋日進補豐腴了些……
還是得怪她不曾留意。
約莫兩刻鐘後,李大夫匆匆趕到。
老大夫診脈格外仔細,左右手交替診了三次,又仔細問了飲食起居,最後捋須笑道,“恭喜攝政王,恭喜攝政王君,確是喜脈,約莫兩月有餘。胎象穩健,只是王君略有些血虛,待老夫開個溫補的方子便好。”
滿堂頓時洋溢著喜氣,李氏激動得直拭淚,連一向嚴肅的沈經綸都眉開眼笑。
唯有姬昱還保持著鎮定,仔細詢問注意事項,“飲食可需忌口?是否需要靜養?”
老大夫一一作答,最後道,“王君年紀輕底子好,只需保持心境舒暢,適度走動反倒利於生產。”
送走大夫,李氏立即吩咐管家重賞全府。
沈翊舒拉著弟弟的手打趣,“這下父親可要天天往靖王府送補品了。”
“你這小子,難道我往你府上送的少?”
歡慶稍歇,李氏忽然正色對姬昱道,“王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岳父請說。”
“桉兒有孕之事,可否暫不公開?”李氏壓低聲音,“頭三個月最是兇險,外頭的事情我雖然知道的不多,可也聽說了眼下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