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交流會全程沒捅出來過什麼大簍子!
順利結束,便是最大的成功。
之餘黃紇人、北陰人之間的一丁點小插曲,完全不足為奇。
不過,也正因為這件事,徐永生在東、西兩監學宮司業、博士、講師們心中的評價,較之從前又高了一等。
以前更多是因為他修為提升速度快。
而現在,則是因為他處事果決幹練。
正因為黃紇人、北陰人的衝突被迅速平息於無形,又彰顯了大乾皇朝風範與氣勢,一定程度上無形中壓制了其他許多外族“留學生”的氣焰,令那之後的時間裡,也幾乎不再出現類似事件。
如果說東都學宮的羅毅等人因為先前芳華樓一事已經有所瞭解,那這次帝京學宮的人也都留上了心。
徐永生對此間一些細微變化,貌似全無所覺,日常一切如故。
到了西監師生將要離開時,他作為新生,這次也參與了送行。
“守正兄,如果方便的話,還勞煩你代為轉達這封回信給韓九郎。”徐永生講信件交給石靖邪。
先前韓振的信,倒沒有什麼特別的,他也沒有解釋自己身上相關事,只是道歉他先前實在不是有意不告而別。
而去了帝京學宮後,一定時間內可能都無法再來東都看望徐永生、謝初然他們。
不過,如果徐永生等人前往關中帝京,他可以做東招待,因此本就想念徐永生等人,希望他們能早日前往帝京相聚。
筆跡、措辭都是韓振本人沒錯,見他心態仍然樂觀通達,徐永生也微微放心。
給韓振的回信裡,沒有提太多旁的事,也同樣是些家長裡短,並表態將來有機會肯定要赴帝京長安一行,屆時大家老友再聚。
“恆光兄放心,我一定把信帶到。”石靖邪妥善把信收好。
徐永生則微笑道:“將來有機會,也希望能與守正兄再聚。”
石靖邪笑道:“我也是。”
二人道別之後,徐永生剛走開幾步,卻忽然見一箇中年僧人,來找石靖邪。
兩個年輕書生見狀都是一愣。
這中年僧人他們自然認識。
這次學宮東、西兩監學生的交流會上,除了兩邊各自的崇玄學博士也即是兩位道門北宗長老外,同樣有佛門高僧到場。
當然,他們此番主要是作為嘉賓客人,全程大都在旁觀。
現在來到石靖邪面前的中年僧人,便是其中之一。
此前交流課程期間,對方几乎全程一言不發,彷彿泥像木偶一般。
但此刻,他卻看著石靖邪,微笑說道:“施主身懷佛性,可願入佛門修行?”
石靖邪:“……”
徐永生:“……”
兩個年輕書生都是一陣無語,但石靖邪不失禮貌,婉拒道:“大師言重了,學生實不敢當此謬讚,也無意入空門。”
徐永生看著那中年僧人,則是想到對方名法深,乃是佛門南宗也就是頓悟派的傳人。
早年間,大乾皇朝佛門禪宗,北宗漸悟派乃是主流,在女帝臨朝時達到極盛,彼時佛門北宗宗主,甚至有帝師之名。
而到了當今乾皇一朝,昔年帝師已經圓寂,北宗漸悟派其他高僧也大多凋零,近年來南宗頓悟派那邊卻有高僧不斷湧現,於是現在南強北弱之下,南宗甚至要重定法脈。
只是……
“大師北上晚了一步啊,守正已經讀書有成。”一箇中年男子這時來到近處:“國子學那邊都跟我搶人呢。”
來人正是帝京學宮那邊的太學博士。
這中年男子到來後,石靖邪當即行禮,然後站到對方側後。
僧人見狀微笑,雙掌合十:“何止小施主,博士您也深具佛性,世間無人不懷佛性,只需一朝開悟。”
中年男子:“不及大師佛性深厚。”
僧人面上微笑不減,告辭離開。
這就是和尚們面臨的問題所在了。
在大乾皇朝,不論國策是道在佛先還是佛在道先,所謂先後,始終都只是在佛道之間爭論,從來不涉及儒家。
因為,所謂儒釋道,儒其實算是論外的存在。
即便是女帝臨朝時期,在很多儒生心目中,自家仍然穩穩居於佛道之上。
準確說,當日王闡關於外族學生起糾紛時的說法,也可以形容當前大乾皇朝裡很多儒生對佛道的看法:
這倆要打擂臺就打去,我們是組織方和裁判的位置。
徐永生對此沒有啥特殊的想法,反正那中年僧人找的不是他,而石靖邪未來何去何從,也該是石靖邪自己拿主意。
不過今日事驗證了他從前就知道的另一些訊息。
學宮早先以明德刀來區分學生學儒學武的天賦,似他徐永生便是武夫血氣和儒家體氣都能養成的人,兩條路線都可以走。
而另有些人,則適宜走佛門武道路線或者道門武道路線。
“佛門南宗有不少人來東都了。”
負責治安,和東都學宮師生代表一同禮送帝京學宮師生離開的縣尉馬揚,望著離去的幾名僧人,這時感慨道。
徐永生想了想:“還是和去年千秋節大亂有關。”
馬揚頷首:“從前東都為神都時,有不少高僧坐鎮,大乾還都關中後,這邊佛門、道門高手都離散了不少,否則去年不至於搞出那麼大的亂子,隱武帝雖強,也要多顧忌幾分。”
那還真不一定,本地高手多了,也會被秦元、秦真兄妹那樣的人分化拉攏……反倒知道更多事件真相的徐永生心道。
不過他面上若無其事:“說起隱武帝……”
時間過了近一年,有些事情都訊息遮不住,已經傳揚開來。
譬如北聖武隱,乃是昔年隱太子血脈,名字其實應該喚作秦武,於是漸漸開始有人以“隱武帝”之名稱呼這位去年大鬧東都的江湖草莽第一高手。
馬揚言道:“禁軍足足三位武聖上將軍一起出動,據說當初被淵公所傷的隱武帝,傷勢還沒好就傷上加傷,之後更被不斷圍剿,直到躲入河東媧山方才暫時脫身。
但三位上將軍仍然沒有罷休,從不同方向直接入媧山繼續搜捕,直到現在都沒有放棄。
雖然還沒有徹底堵住隱武帝,但據說包圍圈已經不斷縮小,還清剿出不少其他在冊的朝廷通緝要犯,甚至有十大寇中的人物都被殃及池魚。”
徐永生問道:“聽說東都這邊前陣子也派人去了,不過已經返回?”
馬揚頷首:“右鎮魔衛確實去人了,任大將軍沒去,去的是齊將軍,跟十大寇之一的碧龍大戰一場,但沒能當場拿住對方,考慮東都這邊的衛戍,因此齊將軍便也先返回了。”
講了些江湖掌故和八卦後,馬揚還有公職在身,於是同徐永生道別。
徐永生自隨其他師生返回東都學宮。
東、西交流會結束,不影響他接下來日常的義塾教學和自我修行。
振聲鐵相助下,他的五常之義飛速積累,愈發深厚。
時間進入盛景十年七月。
月初一晚,徐永生胸口人閣第三層,轟然震動,剛烈義氣勃發,無形化作有形,成功凝結成一柄看上去虛幻的古劍。
正是他的第二把“義”之古劍。
而到這一步,徐永生在七品境界修成的第三層三才閣,全部圓滿,只待相關歷練完成,便可奠定通往六品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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