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他已經等待太久了!
曹皇后看著父子二人相擁的畫面,嘴角揚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張茂則肩膀微微聳動,用袖子使勁抹了把臉,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官家期盼已久的事情,總算是成了!
趙禎稍平復心緒,雙手仍舊緊緊握著趙晗的肩膀,神色凝重的開口道:“承元,為父發誓,從今往後,定當加倍補償你這些年的虧欠!”
“你的生母,朕會追封她為貴妃,她將你教養的極好,朕也對她虧欠良多。”
“朕當初若知曉你的存在,斷不會有今日之事。”說罷,他眼下閃過一抹悔恨。
趙晗微微垂眸,今日種種,實在太過出乎意料!
握了握手心溫熱的玉佩,千言萬語也只能化作深深一揖。
他沉聲道:“兒子……謝過爹爹恩典。”
曹皇后輕移蓮步上前,柔聲道:“官家,今日大喜,莫要太過傷懷。”
“咱們既已與承元相認,來日方長。”
趙禎聞言,深吸一口氣後,這才緩緩鬆開緊握趙晗肩膀的雙手。
原本滿心歡喜站在一旁的徽柔,陡然想起明日大軍出征的事情。
她抹去臉上的淚痕,清甜的聲音眾帶著幾分擔憂與焦急。
“爹爹,朝中武將那麼多,明日就不能讓哥哥留下來麼?”
“張家妹妹往日進宮時,和我說過許多戰場上的兇險,箭矢如雨,刀劍無眼,女兒才剛有了哥哥……”
趙晗看著徽柔瑩潤無瑕的小臉,心頭湧起一陣暖意。
他輕聲道:“徽柔妹妹不必憂心,我定會平安歸來。”
“可是……”
徽柔話還沒說完,便被曹皇后直接打斷。
“徽柔,不可任性,此乃國之重事,你哥哥當著百官的面主動請纓,豈能出爾反爾。”
徽柔抿了抿唇,上前扯了扯趙晗的袖子。
“那哥哥要說話算話,我在汴京等著你凱旋歸來。”
“好,我一定說話算話。”趙晗微微一笑,抬手在她的撫了撫她的髮髻。
待殿內眾人心緒稍平。
趙晗神色一凜,沉聲問道:“有件事情兒臣不得不問,兗王眼下可知曉兒臣身世?”
兗王此人野心勃勃,在汴京經營多年,一旦知道自己的存在,絕不會坐以待斃。
西北戰事起,京營空虛,這便是最好的時機。
趙禎眸光微沉,指節在案几上輕輕叩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你無需將他放在心上,自打朕得知你的身份後,便已對他們設下防備。”
“你只管安心出征,待大軍凱旋之日,朕自會與你一同清算這些跳樑小醜。”
見趙晗心中仍舊有所顧慮。
曹皇后輕聲道:“放心去吧,華蘭那邊,本宮也會差人替你照料好她。”
“眼下局勢未明,為避免走漏風聲,依本宮看,此事待你歸來後,再親口告訴她為好。”
趙晗暗暗權衡一番後,也只得點點頭。
翌日拂曉,汴京宣德門外,徵西大軍陣列森嚴,軍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大將軍張輔一襲玄甲,端坐在馬背上,身姿挺拔如蒼松,虎目炯炯有神,周身散發出一股武將獨有的肅殺之氣。
趙晗身著明光鎧與顧偃開分別位於他兩側,三將並立,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
眼瞅著大軍開拔的時辰將近,只見城樓上,突然出現一道明黃色的身影。
趙禎負手而立,目光如炬,聲如洪鐘:“將士們!”
“西夏猖狂,屢犯我疆土,掠我子民!望爾等持戈衛國,揚我大周之威!”
“此戰,朕不要你們逞匹夫之勇,但求爾等同心戮力!”
“朕在汴京,等你們凱旋!”
話音一落,身穿甲冑的將士齊聲怒吼:“殺!殺!殺!”
聲震九霄,振奮人心!
張輔長槍高舉,厲聲喝道:“開拔!”
戰鼓驟然響起,號角長鳴,大軍如洪流般向西北進發。
趙禎立於城樓,目送著大軍遠去。
直到最後一列騎兵的身影消失在晨霧之中,才緩緩收回目光,返回皇宮。
大軍前列,趙晗側目看裴虎一眼,幽幽道:“本將軍記得,你是在村中與人爭執,失手打傷戶長的兒子,為躲避禍事,才來汴京謀生?”
裴虎聞言,先是一愣,臉上閃過詫異之色。
隨即連連點頭,作出一副滿懷感激的模樣。
“是啊是啊,主君竟還記得這等小事。”
“若非得主君提攜,屬下怕是隻能汴京城裡當個苦力。”
“主君的大恩大德,屬下……”
趙晗懶得聽他扯淡,冷笑一聲,“別裝了,你在皇城司幹多少年了?”
裴虎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片刻後,他輕咳兩聲,臉上重新堆起笑容,畢恭畢敬道:“官家和張大人派屬下暗中保護您的安危,這才胡謅出那些說辭。”
“屬下打記事起就在皇城司了,算來已經有二十多個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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