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晗抬頭望去,見顧廷燁正滿臉愜意的坐在雅閣內,伺候在他身邊的正是廣雲臺僅次於魏行首的十一娘。
抬腳步入雅閣,顧廷燁放下酒杯,起身相迎,笑呵呵道:“若趙兄你再晚來片刻,我可就要差石頭親自去請了!”
十一娘跟著盈盈起身,福了一禮後,親自為他二人斟了兩杯酒。
“仲懷說笑了,今日我豈有遲到之理。”趙晗笑著拱手入座。
這是廣雲臺最上等的一間雅閣,佈置的既奢華又不失風雅。
位於此處,可將樓內的歌舞笙簫盡收眼底。
那些自詡風雅的文人墨客們,以及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們,今日個個收拾得格外體面,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時不時往臺上張望。
“喲,元若今日竟也來了!”
顧廷燁眯起眼睛,看向不遠處一名身穿月白色錦袍,手持摺扇的少年。
他主動開口介紹道:“趙兄,那是齊國公和平寧郡主的獨子。”
“郡主娘娘平時護的跟眼珠子似的,我還頭一回見他來這種地方呢。”
趙晗順著顧廷燁所指的方向看去。
見齊衡今年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相貌倒是他料想的差不多,手投足間也盡顯清貴儒雅。
察覺到二人的目光後,齊衡從容起身,帶著小廝不為來到雅閣內。
對著顧廷燁拱手一禮,“顧二叔。”
“整日二叔二叔的叫,都把我給叫老了。”
顧廷燁嘴上嗔怪,眼中卻帶著笑意,他伸手拍了拍齊衡的肩頭,“對了,這位是趙晗趙公子,今日這首《木蘭花》正是出自他手!”
平寧郡主名為顧廷婉,出身襄陽侯府,和顧廷燁屬於同輩,幼時還被官家和皇后收為養女。
初代襄陽侯和寧遠侯是親兄弟,兩家來往密切,親如一家。
到二代襄陽侯時,他膝下無子,不知為何非要越過寧遠侯一脈,從老家的顧氏族人中過繼一個已經出三服的子嗣到膝下繼承爵位。
因為此事,襄陽侯府和寧遠侯府從此就生疏了,甚至連年節走動都斷了。
畢竟按常理,二代襄陽侯應該從血緣最近的寧遠侯一脈選擇子侄過繼才對。
不過齊衡對顧廷燁還是禮數有加,每每見面都恭敬地稱一聲二叔,絲毫沒有把祖輩的恩怨放在心裡,顧廷燁自然也是如此。
齊衡素來愛詞,聽到此話後,轉身看向趙晗,目光澄澈有禮。
“早就聽聞這首詞的作者是一名從揚州來的舉子,今日親眼一見,果然不同凡響,當真是文如其人,趙公子請受元若一拜!”
說罷,齊衡竟當真拱手行大禮,
趙晗忙伸手將他扶住,“在下不過一介寒門學子,擔不得小公爺如此大禮。”
顧廷燁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幽幽道:“你們一個才高八斗,一個滿腹經綸,在這裡推卻什麼,趕快坐下一起喝一杯吧。”
二人這才笑著入座。
戌正三刻,一道悠揚的琴聲環繞在四周,撫平了滿堂喧囂。
眾人抬眼望去,見魏行首端端坐在雅閣內,珠簾半卷,婀娜的身影若隱若現。
待前奏將盡,她微微昂首,朱唇輕啟,聲音不似尋常歌伎甜膩綿軟,如珠落玉盤,清冽婉轉,直擊心扉。
一曲終時,餘音仍在梁間環繞,滿座賓客如痴如醉,久久無法自拔。
良久,一名青衫文人拍手稱讚道:“妙,妙極,詞妙唱的也妙,此曲只應天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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