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母是馬皇后

第137章 朱標夢想中的自己

馬鈺放下史書,也是心潮澎湃。

恨不得高呼一聲,我那迷人的老祖宗啊。

子產鑄刑鼎,從此華夏有了第一部成文法。

打破了貴族對司法的特權,標誌著貴族政治開始瓦解。

也標誌著西周建立的貴族禮治社會徹底崩潰。

為秦漢郡縣制和平民社會到來,奠定了基礎。

後世法學界對此給予了高度評價:

子產將法律鑄於銅鼎的時刻,神諭式裁判的火焰熄滅了,而現代法治的晨光正刺破東方黑暗。

當然,法治時代沒有那麼快到來。

子產鑄刑鼎之後,遭到了舊貴族的激烈反撲。

此後革新派和守舊派進行了長達百多年的拉扯,最終秦國商鞅變法一錘定音,確立了完善的司法制度。

不過在漢朝的時候,還是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倒退。

其標誌就是《春秋決獄》,禮教倫理重新滲入法律。

當然,也不能說是倒退,更準確說是修正。

畢竟法律是道德的最低標準,司法肯定要考慮道德因素。

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司法審判的時候都要顧慮道德問題,更何況是生產力低下的古代社會。

禮法並用也是基於現實考慮,做出的修正。

但不管怎麼說,子產鑄刑鼎都是人類司法史上的標誌性事件。

這一裂變也標誌著,人類從‘權治’走上了‘法治’的道路。

當然,馬鈺讓朱標研究子產,並不是為了吹捧他。

而是透過他的變革,讓朱標明白一個道理:

限制官僚特權、打擊宗族,加強中央權威,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啟民智。

越無知就越容易被人奴役,懂的越多就越無法忍受特權的存在。

作為穿越者,馬鈺非常明白一件事情。

素質最高、最講規矩、道德水平最高的時期,就是他穿越前所生活的那個世界。

因為那個世界的人,普遍反感特權。

或許他們能力微弱無力反抗。

但至少他們明白,特權是不對的。

他們內心深處有一個最樸素的認識,某些人憑什麼騎在我們頭上?

這種反特權思想是哪來的?

教育。

正確的教育。

當全民都認為特權思想不對的時候,某些人耍特權的成本就會變高。

礙於生產力水平,那個世界的人暫時還沒辦法消滅特權。

但只要正確的思想沒有被抹除,只要大家的反抗意志還存在,世界終歸會一點點變好的。

當然,並不是說馬鈺要在大明批判特權,那樣會遭到朱元璋抹殺的。

他只是要讓朱標明白,不論是想搞吏治,還是想打擊宗族,開啟民智都是唯一的方法。

子產鑄刑鼎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當國家公佈成文法的時候,相當於完成了一次中央集權,貴族特權被壓縮,百姓的利益得到了保護。

當百姓知道了華夏的歷史,知道自己從何而來,知道了自己享有那些權力和義務的時候。

就不會再甘心被宗族奴役,也不會再任由權貴官僚們欺辱。

如果朝廷再適時推出恰當的制度,別的不說,宗族將會遭到一次致命打擊。

有了新思想和朝廷的支援,家庭制度才能落實。

相應的,人口素質提高,能推動社會快速進步。

到時候不論是發展工商業,還是搞別的什麼東西,都有了土壤。

生活條件改善,又能提高人口素質,提高耍特權成本。

一旦形成良性迴圈,那將可以節省無數的時間。

就在他頭腦風暴的時候,只聽‘砰’的一聲,書房的門被一腳踹開。

他無奈的抬起頭說道:“你小子,懂不懂什麼叫禮貌。”

朱樉就好似沒聽到他的抱怨,走到一張椅子前,四仰八叉的往上面一癱:

“那個叫陳什麼的小子,我幫你要過來了,過兩天就送過來。”

馬鈺點點頭,問道:“南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朱樉說道:“毛鑲夠狠,在嶺南殺瘋了。”

“江浙、湖廣、福建那邊受到刺激,也擴大了打擊範圍。”

“現在南邊可謂是人心惶惶。”

錦衣衛要擴充,多出來四個千戶的空缺,毛鑲想爭其他人自然也想爭。

之前另外幾個百戶幹活的時候,是非常謹慎的,生怕得罪人太多沒了好下場。

現在被毛鑲這麼一刺激,哪還能坐的住,紛紛擴大打擊範圍。

但這麼做必然會引起南方恐慌。

馬鈺不禁有些擔憂的道:“別給他們逼反了。”

朱樉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你說晚了,已經有人要反了。”

“不過廖永忠他們早有準備,剛起苗頭就被摁死了。”

馬鈺這才稍稍放心。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就是在杞人憂天,在行動前朱元璋早就做好了萬全之策。

比如,南方平定之後,大軍本應該撤回。

但實際上只撤回了一半,目前南方依然駐紮著二三十萬大軍。

廖永忠、吳楨等十幾員大將坐鎮。

別說只是地方造反,就算再來兩個割據勢力,都能推平。

至於逼反當地百姓會不會太不人道……

只能說,有時候糾枉必須過正。

元朝留下了太多爛賬,社會風氣也敗壞的很徹底。

只有將腐肉一刀割掉,扭轉社會風氣,大明才能輕裝上陣搞建設。

如果不趁現在動手,等天下真正穩定下來再掀桌子,付出的代價會更大。

還有個原因,就是魯迅的掀屋頂理論。

你嫌房子悶想增加一個窗戶,會有人站出來找各種理由反對。

但你說要將屋頂掀了,就會有人出來調和,最後同意開窗戶。

這個道理用在目前也非常合適。

你想改變社會風氣,會有各種人站出來指責你不尊重傳統。

現在大明直接掀桌子,將腐肉都割掉之後,再稍稍放鬆一點。

剩下的那些人就會紛紛送上讚歌,社會風氣自然也就能好轉了。

上輩子朱元璋倒是下定決定要割腐肉,可惜他沒搞明白肉爛在哪裡,割了一輩子也沒扭轉社會風氣。

最後落了個殘忍好殺的罵名。

這輩子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自然就更不會手軟。

至於怎麼割,會不會引起反彈,這一點他比馬鈺更瞭解。

否則也不會在江南佈置那麼多軍隊,安排那麼多大將。

——

東宮,朱標也同樣看的心潮澎湃。

子產鑄刑鼎開創了先河,他不光這麼幹了,還頂著天下反對浪潮,將這個制度落實。

後世史學家對他鑄刑鼎的評價,也是非常之高。

尤其讓人想不到的是,第一個學習子產的不是別人,恰恰就是晉國。

在子產鑄刑鼎的十三年後,晉國在趙秧、荀寅的主持下,也鑄鐵鼎公佈了成文法。

晉國是霸主級別的大國,它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無數人。

它頒佈成文法,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

之後任憑貴族如何反撲,都無法扭轉大局。

成文法逐漸被列國效仿,到商鞅時期徹底取代舊制度。

嗯,孔子再次站出來反對晉國鑄刑鼎,還說晉國破壞傳統,離沒落不遠了。

看到這裡,朱標沉默了許久,然後發出一聲長嘆。

以前他對孔子是有濾鏡的,畢竟從小就接受儒家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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