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真是可惜。”鬼麵人搖了搖頭,語氣裡滿是惋惜,“我們主人可是很欣賞蘇姑娘,這才願意給你機會。”
蘇綰綰垂眸沉默了一瞬後說道:“那我們換個交易——我要一本武功秘籍。”
靠別人不如靠自己,那就由自己親手打破這牢籠吧?
鬼麵人聞言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笑聲裡帶著幾分意外:“蘇姑娘果然聰明,難怪主人會看重你。好,這個交易,我們答應了。”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秘籍,指尖一彈,秘籍便朝著蘇綰綰飛去。
蘇綰綰伸手接住秘籍,快速翻了幾頁,目光掃過上面的武功心法後,對著鬼麵人微微躬身:“多謝,告辭。”
說完,她將秘籍緊緊抱在懷中,讓丫鬟把木箱遞給鬼麵人,便轉身快步走出破廟,重新登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駛離破廟,車輪捲起地上的塵土,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
鬼麵人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剛要轉身離開,破廟的屋頂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瓦片紛飛間,一個蒙面人影從天而降,身形如鷹隼般迅猛,手中天蛇刀泛著森寒的光,帶著破風的銳響,直斬鬼麵人的脖頸。
這蒙面人自然是一路跟隨蘇綰綰而來的元照。
元照本以為這是那晚那名超一品高手,因此出手便用了十足力道,可刀鋒落下時,她卻只覺手感輕飄飄的。
下一秒,鬼麵人的頭顱便滾落在地,鮮血如泉湧般噴濺而出,染紅了神像前佈滿灰塵的供桌。
超一品高手怎會如此不堪一擊?
元照心中驟然一警,瞳孔微縮,立刻意識到中計了!
果然,還沒等她收刀,破廟的樑柱後、門後、神像兩側突然湧出十幾個蒙面人,人人手持淬毒的匕首,寒光閃閃,動作整齊劃一,齊刷刷地朝著元照撲來,匕首直指她周身要害。
原來,羅生典當行在沐川被擄後,便猜到元照會追查蘇綰綰這條線,特意設下這出戏,用一個替身引出元照,再派這些訓練有素的死士埋伏。
而蘇綰綰,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成了引誘元照的誘餌。
屋頂的碎瓦還在簌簌墜落,元照反應極快,手中天蛇刀立刻橫掃,刀風裹挾著內力,直斬最先襲來的黑衣人。
刀鋒擦過對方脖頸,一顆頭顱瞬間高高拋起,滾燙的鮮血濺落在她的衣袖上,帶著刺鼻的腥氣。
可不等她喘息,左右兩側已各有三道匕首刺來,刀刃直指她的心口、腰側與腳踝,角度刁鑽得封死了所有閃避的餘地。
元照足尖在滿地碎石上猛地一點,青磚應聲崩裂,碎石飛濺,身形借勢向後急退,天蛇刀橫擋在身前,“鐺鐺鐺”三聲脆響,火星濺落間,三把匕首被同時磕開,震得她手腕微微發麻。
身後又有勁風襲來,兩名黑衣人踩著同伴的肩頭躍起,身形如壁虎般靈活,匕首反握,直刺她的後心。
而方才被格擋的三人竟不退反進,匕首回收後再度遞出,依舊是三路夾擊的架勢,連出刀的弧度、速度都分毫不差,顯然是練過多年的合擊之術,配合得密不透風。
元照旋身避開身後的刺殺,腰間發力,身形如陀螺般轉開,天蛇刀順勢反撩,刀鋒擦過左側黑衣人的小臂,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對方的衣袖。
可那人竟像感覺不到疼痛,反而藉著傷口的刺激加快了出刀速度,眼神裡滿是瘋狂;右側的同伴則立刻補位,匕首直刺元照持械的手腕,招式狠辣。
元照連忙沉腕避開,手肘卻不慎撞上身後殘破的神臺,“嘩啦”一聲,神臺上的陶碗摔落在地,碎成滿地瓷片,尖銳的瓷茬濺起,恰好劃傷了一名黑衣人的腳踝,可他只是悶哼一聲,依舊向前撲來。
更多黑衣人從樑上、神像後湧出來,十二人很快結成一個環形陣,將元照困在中間,陣型緊密,沒有半分空隙。
四人在前交替出刀牽制,刀鋒不斷劃過空氣,製造壓迫感;四人分從左右兩側繞後,腳步輕盈,像影子般悄無聲息;剩下四人竟搬起廟角的斷柱與石墩,手臂青筋暴起,朝著元照狠狠砸來。
斷柱帶著呼嘯的風聲撞向神臺,元照側身避開,天蛇刀豎劈而下,刀光閃過,碗口粗的斷柱被生生劈成兩半,斷裂的木茬飛濺,其中一塊重重砸在一名黑衣人的肩頭。
那人悶哼著踉蹌兩步,卻立刻被身旁的同伴扶住,另一人無縫銜接補上他的位置,匕首依舊保持著原有的攻擊節奏,沒有半分紊亂。
元照被逼得步步後退,後背突然撞上斑駁的廟牆,“轟隆”一聲,牆皮簌簌剝落,一塊土牆轟然塌下,揚起漫天塵土,迷了眾人的眼。
她趁機彎腰抄起半塊斷牆磚石,手腕發力,反手擲向最前方的黑衣人。
磚石精準砸中對方心口,那人身形一滯,臉色瞬間蒼白,元照已借勢欺近,天蛇刀橫斬,將其脖頸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鮮血噴濺在神像的殘臂上,順著斑駁的泥胎緩緩流下。
可右側兩名黑衣人立刻左右夾擊,匕首分別刺向她的腰側與咽喉,速度快得驚人;同時身後傳來鐵鏈破空的銳響——一根帶著倒鉤的鐵鏈直纏她的腳踝,寒光閃爍,顯然淬了毒。
元照猛地提腿避開,腳踝擦著鐵鏈劃過,天蛇刀回斬,斬斷左側匕首的同時,刀背重重砸在右側黑衣人的肘間,清晰的骨裂聲混著悶哼一同響起,那人手臂無力地垂下,卻依舊用另一隻手掏出短刃,繼續進攻。
那鐵鏈卻沒落空,“咔啦”一聲纏住了旁邊的立柱,硬生生勒出一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整根立柱搖搖欲墜,彷彿隨時會倒塌。
剩餘的黑衣人見狀,竟合力上前,雙手推著立柱朝著元照砸來,眼神裡滿是決絕,想要將她困在牆下,同歸於盡。
元照瞳孔微縮,不敢大意,足尖在搖晃的立柱上一點,身形陡然拔高,踩著立柱躍至半空,衣襬在風中獵獵作響。
她在半空中擰身,調整好姿勢,天蛇刀朝下劈出一道凌厲的刀風,刀風掃過,三名黑衣人手中的匕首被齊齊斬斷,斷刃飛濺間,又有兩人被劃傷。
可他們依舊不肯退,握著斷刃繼續向前撲來,像不知疼痛的機器。
元照落地時,天蛇刀已重新握穩,她不再留手,刀身舞出一片銀弧,刀風裹挾著內力,每一刀都帶著破風的銳響,招招直指要害。
先是劈開一名黑衣人的胸口,鮮血瞬間湧出;再借著轉身的力道,刀背砸向另一人的後腦,那人應聲倒地,再無動靜;可旁邊兩人立刻分向左右,一人接下刀勢,另一人直撲她的空當,連半秒的停頓都沒有,配合得如同一體。
元照早有預料,左腳向後一勾,將地上的斷刃踢向撲來的黑衣人,打亂對方的攻勢;同時天蛇刀橫斬,精準切斷了接刀者的手腕,斷手與匕首一同落地,鮮血噴濺。斷腕的黑衣人悶哼著後退,卻從懷中摸出短刃,不顧流血的傷口,眼神瘋狂,繼續向前衝來,彷彿要將元照撕碎。
其餘黑衣人也愈發瘋狂,甚至有人故意用身體擋刀,為同伴創造進攻機會,完全不顧自身安危。
元照的身法愈發迅捷,身形如鬼魅般在黑衣人之間穿梭,天蛇刀在她手中如臂使指,時而豎劈,時而橫斬,時而點刺,每一招都精準狠辣。
廟內的殘破神像被刀風掃中,頭顱“轟隆”一聲砸落在地,碎裂成幾塊;地上的磚石被刀鋒劈開,碎成更小的石塊;連屋頂的破洞都被刀風擴大,更多的天光湧入,照亮滿地飛濺的鮮血與狼藉,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最後一名黑衣人見同伴接連倒下,依舊不肯退縮,眼中滿是死志。
他將匕首咬在口中,雙手各持一枚淬毒的飛鏢,手臂緊繃,朝著元照狠狠擲來,飛鏢帶著破風的銳響,直指她的面門。元照側身避開,飛鏢“噗”地釘入廟牆,留下兩個深孔,青黑色的毒液順著牆皮緩緩流淌,腐蝕出細小的痕跡。
元照趁機欺近,腳步輕盈卻帶著力量,天蛇刀貼著對方手腕劃過,匕首“哐當”落地。
不等對方反應,刀鋒已架在了他的脖頸上,稍一用力,鮮血便噴湧而出,染紅了腳下的碎瓦,那人身體一軟,倒在地上,再無動靜。
戰鬥終於結束,破廟內一片死寂。
神像倒塌,立柱斷裂,牆皮剝落,滿地都是碎磚、斷木、瓷片與黑衣人的屍體,鮮血順著磚石縫隙流淌,在地面匯成一條暗紅的溪流。
元照持刀而立,刀身上的血珠順著刀刃緩緩滑動,剛觸到刀尖,便在天蛇刀自帶的寒冰之力的作用下凝成細小的冰珠,“嗒”地砸在碎瓦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些黑衣人的配合太過默契,出手狠辣,悍不畏死,簡直像沒有痛覺的殺戮機器。
他們的武功也遠非尋常江湖人可比,難怪會被派來埋伏她。
元照抬手擦去臉頰上的血漬,眼底閃過一絲冷冽——可惜,他們終究還是低估了她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