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提式大明朝廷

第334章 房產報備制度

羅萬化疑惑道:

“制度問題?正如工部說的那樣,工部官員在租房之前,也不知道這些官員的產業貧富,子霖兄要怎麼解決?”

蘇澤說道:

“這個簡單,凡在京七品以上官員,每年都需要向科道報送自己在京師房產名冊,那朝廷就能知道官員在京師有沒有產業了。”

羅萬化一驚道:

“子霖兄,這怎麼可!”

蘇澤反問道:

“為何不可?”

羅萬化想了一會兒說道:

“官員在京師置產,本來就是他們的自由,而且就算是向科道報備,也有可能少報瞞報?這不是一回事嗎?”

蘇澤搖頭說道:

“這怎麼能是一回事?向工部隱瞞房產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向科道隱瞞名下房產,這可就是大事了。”

“對於隱瞞房產的官員,科道官員完全可以進行調查彈劾,必然能抓住一大批蛀蟲來。”

羅萬化又說道:

“可京師官員肯定要反對的。”

羅萬化如今也不是剛入官場,他自然知道蘇澤此舉的厲害。

但是越是厲害的招數,越是容易遭到官員的反對。

蘇澤心中也明白,這一招的殺傷力巨大。

原時空這套個人重大事項報送制度,雖然力度上不如財產公示,但是也透過這套體系抓到了不少大貪巨蠹。

這套制度的精妙,就在於讓貪官頭頂上懸著一把利刃。

如實報送,就要解釋財產增長,如果隱瞞不報,那光是一條“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的罪行,就可以將他們送進監獄了。

大明雖然沒有“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罪”,但是對於科道官員來說,突然多了一大筆財產,六科都察院就可以發起彈劾了。

蘇澤有了思路,迅速寫下了奏疏。

羅萬化站在蘇澤身後,看著蘇澤起草奏疏。

《奏為請定京官房產報備之法以肅吏治事》

“制度者,治事之綱紀也。”

“近察京師新式土樓配給一事,本為恤貧而設,然有工部官員已置私產,仍強佔官舍。”

“究其根本,非工部之失察,實制度未立故也。”

“臣請立新制,定報備之規。凡京師七品以上官員,歲首須造冊具結,詳陳本人在京房產之數、坐落、契證,徑報六科都察院備案。”

“科道官依冊查核,遇虛報瞞產者,即行追查資財來路;若涉貪墨,依律彈劾坐罪。”

“此舉之利有四:

其一絕侵奪之患:若前日佔房蠹吏,申報則無所遁形;

其二杜貪腐之源:資財來路既明,巨蠹必現;

其三專責成之司:科道本風憲之職,稽查乃其本職;

其四立綱紀之威:以制度束權,更勝萬言勸誡。”

等蘇澤寫完,羅萬化也拍手叫好。

如果真的按照蘇澤這套制度執行,那京師官員在用貪墨的銀元置產的時候就要有諸多顧慮了。

而且也正如蘇澤所說,如果能確立官員房產報備制度,日後也就不會發生富裕官員申請廉租土樓的事情了。

蘇澤檢查完奏疏,京師房產報備,其實只是整個制度中的一個環節。

原時空的重大事項,不僅僅包含房產,還要包括婚姻狀況變化、購車炒股等重要經濟狀況。

有的國家甚至還要求上報家庭全部資產明細。

但是目前大明,也只能做到這一點。

在使用銀元作為貨幣的大明,想要調查現金財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別說官員的金銀,就是這些官員在京師以外的田宅產業,大明朝廷也調查不清楚。

但是萬事開頭難,先弄出一個京師房產登記來,日後再慢慢填充就是了。

就是不知道這次上書,到底要有多少人反對?

羅萬化說道:

“子霖兄,要不要先給高首輔看看?”

蘇澤想了想,這次奏疏推動的阻力肯定很大,還是先和有過吏治管理經驗的高拱商議一下再上奏比較好。

如果能得到內閣的支援,好歹阻力能小一點。

蘇澤看了一眼自己剩餘的威望值,這次他也不頭鐵,而是等到晚上,老老實實的帶著奏疏來到了高拱家。

這還是自高拱升任首輔後,蘇澤第一次來高拱家。

和上次相比,高拱家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唯一的變化,就是高拱宅前等著拜見的人更多了。

不過這位首輔厭惡攀附奉承的官員,估計很快這些官員就不會再來了。

蘇澤被管事帶到了高拱的書房。

比起上次,這一次高拱書房更亂了。

高拱也不明白,明明以前李春芳也經常請假,自己這個內閣次輔其實也是幹著首輔的工作,那時候怎麼就沒這麼忙?

高拱這才發現,其實原本李春芳摸魚的時候,也已經幫著內閣處理掉了很多的事情。

饒是高拱精力充沛,也被這些繁瑣的工作鬧得吃不消,可偏偏這些事務還不能假手他人。

高拱也明白了,為什麼當年嚴嵩老了後,要讓嚴世蕃協助他處理政務。

沒辦法,大明首輔這活就不是人乾的!

說起來內閣首輔是協助皇帝調理陰陽,宰執天下。

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下面官員有矛盾,高拱這個首輔要協調,要哄著下面幹活。

自己姿態稍微軟一點,下面官員會認為首輔沒有宰相的威信。

如果自己強硬一點,下級官員又說我大明不設宰相吧?一個區區內閣大學士耍什麼威風?

這陣子內閣事務繁多,高拱要一件一件的協調,而其他官員遇到事情可以在找他這個首輔解決,自己這個首輔要找誰?

找皇帝嗎?

大概皇帝會很信任的說一句,“朕信任高師傅,一切就由高師傅做主了。”

所以當蘇澤遞上奏疏,高拱揉著太陽穴說道:

“就為了新式土樓租房事情,子霖至於要這麼大動干戈嗎?”

蘇澤正色說道:

“師相,這絕對不是為了土樓,新式土樓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引子,弟子還是為了實學大業。”

被蘇澤幾次用實學當餌釣,高拱也沒這麼容易咬鉤了,他說道:

“這和實學有什麼關係?”

蘇澤說道:

“師相要打著實學的旗號改革,那首先就要整頓吏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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