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空間連續航行,時間的概念會變得模糊不清。
觀察窗外,宇宙的景象被拉扯成一片流動的藍色光帶,恆星和星系的光芒被拉長、扭曲,急速向後飛逝。
在這個超越了常規時間流逝的維度裡,就連“先驅者號”艦橋內精密的計時器也無法精確計算。
它們只能維持著一種相對穩定的節奏,直到艦隊最終脫離超空間,返回現實宇宙,才能重新校準,與真實時間同步。
超空間驅動器的運作原理極其複雜。
儘管工程師對某些型號驅動器所能達到的航速有深入研究,但其核心機制至今未能完全解析。
這些裝置異常精密且敏感,哪怕是最微小的維護調整,都可能改變一次超空間跳躍的實際耗時。
對於長距離航行,這種偏差甚至可能累積達到數天之久。
超物質燃料注入系統、驅動器核心的能量輸出、維持飛船在超空間相對穩定的護盾……每一個部件,無論大小,都至關重要。
一臺超空間驅動器的複雜程度,與阿納金·天行者的機械義手不相上下,也絕不比他手中的光劍結構簡單。
這一點,阿納金自己深有體會。
這位“天選之子”更願意與機器打交道,而不是與人周旋。
結果就是,“先驅者號”以及阿納金在“開環艦隊”中直屬分隊的其他巡洋艦,其效能明顯優於其他同級別艦船。
它們反應更快,速度也更為迅捷。
從科洛桑到薩盧斯特星系的常規航程通常需要兩週時間,他們卻能在不到一半的時間內完成。
然而,即便他們已將艦隊的超空間驅動器推至效能極限,竭力縮短著每一分、每一秒的航行時間。
但那股“時間不夠用”的緊迫感,依然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更令人焦慮的是,除了渺茫的希望,他們沒有任何辦法確認是否能夠及時趕到。
處於超空間航行的飛船,從物理意義上說“並不存在於常規宇宙”,它們被包裹在模擬現實泡中,與所有亞光速通訊完全隔絕。
現有的超空間通訊技術尚不成熟,無法穩定地穿透模擬現實泡的屏障傳遞清晰資訊而不產生嚴重失真。
因此,唯一可行的通訊方式,僅限於處於同一個模擬現實泡例項內的飛船之間進行交流。
這正是“開環艦隊”這支分隊目前的狀況。
正因為這種限制,無論是商業貨船、補給船,還是軍艦,在進行長距離超空間航行時,都會定期脫離超空間。
這不僅是為了重新進行星際定位,校準計時器,更是為了與外部世界取得聯絡,獲取最新情報。
在戰爭時期,這一點尤為重要。
因為誰也不知道,當埋頭趕路時,目標地點是否已經落入敵手,跳出超空間後面對的會不會是敵人艦隊的包圍。
阿納金不敢冒這個險,也承擔不起這個風險。
讓整支由一百多艘“獵兵級”殲星艦組成的龐大艦隊集體脫離超空間,再重新編隊進入超空間,這個過程本身就可能耗費數小時,尤其是在需要精密協調的情況下。
在這個時間流逝變得詭異的維度裡,每一秒鐘都彌足珍貴,都可能關乎無數人的生死存亡。
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全速前進,默默祈禱,期盼著能儘快接收到薩盧斯特星系外圍導航信標發出的超空間訊號。
即使艦隊效能超群,阿納金心頭那股沉甸甸的不安感,卻越來越重。
他死死盯著觀察窗外那片永無止境、瘋狂旋轉的藍色超空間漩渦,雙腿像灌了鉛,沉重得挪不動一步。
“將軍,”身旁傳來尤拉倫上將粗啞的嗓音,語氣凝重,“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我們這樣衝過去,很可能是自投羅網。”
“你認為里斯·阿爾裡克斯已經敗了?”阿納金的目光沒有離開那片詭異的藍光。
“我們這次要對付的是雷恩·邦特里,將軍,”尤拉倫習慣性地扯了扯他那修剪整齊的小鬍子,努力維持著軍人特有的鎮定,但阿納金太熟悉這位老將了,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平靜外表下的緊繃的神經,“這傢伙可不是普通的分離主義指揮官,他的詭計和狠辣是出了名的,請原諒我的直言,這種情況下,我必須加倍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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