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娛之我只是個演員

第17章 金魚

他本以為學校應當是很純淨的,一門心思的鑽進學術裡,是科學、技術的最尖端、最前沿,進而引領社會風潮,這是他想象裡大學的模樣。

可是顯然不包括藝術類。

他不太適應,也不太喜歡,目的很明確,但又總是藏著掖著。

反倒不如人小張同學,乾脆不跟他玩了。

原來下了課,倆人還一塊吃飯,如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跑去找舍友玩了。

他沒太在意,自己跟舍友之間的感情不也是深了嘛,相處下來總是會產生感情的。

上完了中午第一節課,看著沒有好蹭的課,徐容和往常一般,揹著包前往圖書館。

從教學樓出來,下了樓梯,拐了個彎,徐容望著迎面走來的大高個中年,臉上下意識地溢滿了熱切的笑容:“高老師!”

高靖宇是高職班的班主任,《表演基礎》、《表演創作》、《表演藝術理論》三門課程的主講教師。

高靖宇也幾乎同時發現了從樓梯上下來的徐容,聞言輕笑著點了點頭。

他對這個學生的印象很深。

徐容幾乎不假思索地從揹包裡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筆記本和一支筆,三步並作兩步撲到臉色已然稍微有些不太自然的高靖宇跟前,道:“高老師,您這會兒不忙吧,我有一個小問題想請教一下您。”

出於職業道德,高靖宇知道自己不應當拒絕,可是因為上一次的體驗過於深刻,他勉強擰出一點笑紋:“還好,不過等會兒我還有課。”

“沒事沒事,就耽誤您幾分鐘。”

徐容臉上的笑容更加熱切,一邊陪著高靖宇上樓,一邊問道:“之前上課的時候您講表演的根本在於透過‘像’給觀眾似曾相識的感覺,而‘像’的根源在於對人、社會的觀察,那麼如果我要是演歷史上的人物、神仙或者妖魔鬼怪,那麼又要怎麼觀察、分析、解構呢?”

高靖宇一邊走著,一邊解答道:“這就需要你透過間接生活的資料來解構,比如歷史資料、人物傳記、小說、詩歌等等。”

“當然,這種間接的生活資料可能不如直接的生活中得來的素材生動、形象、具體,所以這就需要你自己透過自己的想象去加工。”

徐容簡潔地記下了高靖宇的話,等高靖宇話音落下,他幾乎不假思索地繼續問道:“也就是這個時候考驗的是我的思想修養和精神境界?”

高靖宇有些訝異地瞧了徐容一眼,徐容能問出這個問題,意味著他已經理解了觀察、體驗生活的要點,點了點頭道:“對,不僅如此,還和你在創作中主體意識能不能充分發揮有關......不應該成為導演或者編劇的傳聲筒,而是創作的參與者。”

徐容不時地點著頭,進了高靖宇的辦公室,他立刻放下了筆記本,拿起高靖宇辦公桌上的水杯,道:“高老師,您先歇著,我給您接杯水。”

高靖宇望著比自己兒子還殷勤的徐容,無聲地吸了口冷氣,他突然有股不太好的預感。

“高老師,那麼如果說思想修養決定我對人物解構的正確與否,那麼又該如何判斷我在解構人物時的價值觀是正確的呢?”

高靖宇看著徐容搬了個凳子坐在自己對面,愈發證實了自己先前的預感,解答起來也愈發簡潔:“哲學,辯證唯物主義、歷史唯物主義,這是根本。”

徐容畢竟自學了不少課程,轉而問道:“那存在主義、實用主義或者弗洛伊德的觀點不能作為指導思想嗎?”

“還有,比如康德、叔本華、孔子、老子的思想呢?”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以孔子的思想作為指導思想,難道我塑造的人物一定得不到觀眾的‘似曾相識’嗎?或者說我塑造的人物是錯誤的嗎?”

高靖宇聽著徐容一連串的問題,只覺頭皮發麻,他無聲地端起水杯輕輕抿了口,瞅見一位同事來到辦公室門口,猛地鬆了口氣。

“老高,你...”

說話之人似乎也認出了背對著門口學生的身份,猛地一拍腦門:“嗨,隨身碟忘教室了。”

他說著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

徐容愣愣地瞧著“忘隨身碟”卻只踏進辦公室一步就離開的張輝老師,準備打招呼的手疑惑地收了回來。

高靖宇見跟頭餓狼似的又盯上自己的徐容,乾巴巴地笑道:“小徐,那個,我還得準備一下待會兒的課。”

徐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道:“噢,行,您先忙,您忙完了再搭理我。”

徐容說著,收回了視線,整理著剛才高靖宇解答的問題,可是屁股如同焊在了椅子上,沒有半點挪動的想法。

高靖宇沉默了幾秒鐘,盯著“沙沙沙”在本子上寫著什麼的徐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小徐,你還有幾個問題?”

徐容抬起頭瞧了高靖宇一眼,道:“您等一下哈,我數數。”

他說著,低下頭翻動筆記本,過了一會兒,抬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多,還有21個。”

高靖宇深吸了口氣,道:“那個什麼,我先上個廁所啊。”

“行,高老師我等著您。”

高靖宇出了辦公室,安靜地立在走廊當中。

徐容說是21個,可根據他的經驗,在解答問題的過程中必然會引出新的問題,也就是說他至少會問30個。

也許更多。

他從未想過學生熱愛學習於他而言竟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他想立刻跑路,可是作為一名教師的責任感和道德感又不斷地告誡他不能那麼做。

在走廊上安靜地佇立了五分鐘左右,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又走回了辦公室。

當下課鈴聲響起,望著奪門而出的高靖宇,徐容心滿意足地合上了本子,高老師不愧是副教授,責任心果然沒得說。

不像崔老師,最近除了上課,幾乎完全不見蹤影。

他找了間空教室,整理了下剛才簡單記下的筆記,又預習了一點後邊的課程,臨到飯點,和往常一般前往食堂吃飯。

進了食堂,沒走幾步,便遠遠地望見小張同學獨自坐在她常坐的一張餐桌旁,旁邊放著幾份打包好的飯,大概是給室友帶的。

打了飯,徐容走了過去,坐在了她對面。

小張抬頭瞧了他一眼,卻沒說話。

“你怎麼了?”徐容奇怪地打量著她。

莫不是大姨媽來了?

這是他最近聽說的,女人來了大姨媽,情緒總是會變得很古怪。

他再一次為自己以往的決定感到明智,看看,女人是一種善變的群體。

而且還會哭。

“沒怎麼啊。”

徐容是最近兩天才察覺小張同學的變化的。

因為並不是每天中午都有第二節課,第一節課上完,他一般會去蹭課或者自習。

實質上他也很忙。

另外小張同學平時話也不多。

再者整天總有同學藉故一起。

但他還最終還是察覺到了,小張同學好像在有意疏遠自己。

徐容聽她話音兒不對,想了想最近的變化,一拍腦門,道:“你說,你是不是嫉妒我了?”

小張同學沒搭理他,只悶聲吃飯。

徐容道:“我還以為怎麼了呢,等以後我臉大了,拍戲的時候帶著你。”

她忽地抬起了頭,歪著腦袋,很認真地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但是先說好啊,得先等我能帶人了。”

小張同學輕輕點了點頭,而後“啪”地一聲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徐容嚇了一跳,瞪著她問道:“你幹嘛?”

她伸手從白淨的手腕上解下來一根紅繩,紅繩上面,串著一個小金魚,遞到了他跟前,道:“這個是我身上最值錢的,給你。”

“幹嘛?”

“她們說...她們說...得付出才有回報,我不白要你幫忙。”

徐容見她耳根突地紅了,樂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小張同學臉紅。

原因他大概也猜到了些,不外乎她那些室友說了些不大好聽的話。

他也隱約猜到了小張同學疏遠自己的原因,大概為了避嫌。

可是,還真是拿他徐容當根蔥!

他自己還接不到戲呢,眼下不過蹭了李又斌的熱度,等這股熱乎勁兒過去,大家都一樣,照樣接不到戲。

真要抱大腿,就應該去抱楊蜜那樣的,自開啟學,經常不見人,不是各種活動就是拍戲。

“你拿著吧,我要你東西幹嘛?”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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