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前行,徐容發現自己又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亮劍》沒播的時候,他斷言這部戲不大可能會紅。
《亮劍》紅了之後,他儘可能大膽的放眼前望,做出了紅也就紅當下一段時間的論斷。
等一輪播放過半,他才意識到先前的預估實在太過保守。
最深的感觸是,時間有點不太夠用。
每週至少三天,他要跟著導演陳建或者張光北到處去為二輪三輪宣傳、參加各種活動。
剩下的四天裡,他要抽出一到兩天,因為還有許多電視臺、雜誌、報社的訪談。
與此同時的,電視、報紙、雜誌、網路,各式各樣、各種角度的吹捧紛沓至來。
關於劇本劇情多麼多麼優秀。
關於演員表演如何如何精彩。
關於拍攝過程怎麼怎麼艱辛。
方方面面,甚至一個群演都能拉出來寫一篇文章誇上半天。
和尚作為重要配角之一,理所當然地受到了大量關注以及吹捧,因為悲慘的結局,當然也收穫了相當多的同情。
至於李又斌,徐容壓根沒見到人。
“這一個月,賺了我上半輩子的錢。”
這是一次電話時,李又斌疲憊之極時吐露的無奈心聲,每天只休息三到四個小時,除了應付各路媒體之外,他還要參加各種商業、公益以及某些不得不參加的活動。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這是徐容的最深刻的體會。
他想回到學校去,好好學習、唸書。
這是他上網尋找誇讚自己的評論時某一刻突然萌發的念頭,因為所有的評論裡,自始至終,都是和尚如何如何,從沒有提到徐容如何如何。
並且念頭自打生出,便茁壯成長。
是的,《亮劍》紅的發紫,資方賺的盆滿缽滿,李又斌也賺了半輩子沒賺到的錢,可是自己呢?
一天天只能拿劇組發生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彷彿一個老年痴呆的話嘮似的,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在不同或者類似的場合不斷重複,以博取聽者的笑聲。
掌聲、鮮花,以及數十條評論當中其中一條對和尚的誇讚,除此之外呢?
什麼也沒有。
他想回去,可是資方、劇組、經紀公司都在或明或暗地告訴他,不能那麼做。
但他已經愈發清晰的認識到,紅的是戲,紫的是李又斌,他只是戲的一塊不大的拼圖、是李又斌身旁的綠葉。
而如此的浪費時間,是對自身的不負責任。
他希望注意到自身的人,應當早已注意到了,剩下沒注意到的,他再去人跟前晃八回,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觀。
在十月下旬,他拒絕了經紀公司休學一年的提議,這半個月裡,省級衛視他基本上跑了大半。
剩下的不太重要的宣傳,他以學習為由推脫了,儘管他知道這麼做大機率會引起常繼紅的不滿。
“這一個月,賺了我上半輩子的錢。”
這句話始終縈繞在他的腦海當中。
在過去,徐容不知道演員紅了能賺多少錢,但如今他知道了。
而且李又斌本身的存在,也簡單直接地告訴他如何賺這麼多錢。
A+的綜合評價。
這個前提具備了,剩下的就簡單了許多,等。
等風來,扶搖直上。
回了學校,徐容又咬牙買了一臺電腦,再次恢復了單調、充實又充滿了獲得感的有趣又枯燥的生活。
唯一不太開心的是,學校的老師不太敬業,不過請教個問題而已,回回見了他老跑的飛快。
而且不止一個,學院的老師好像都知道了他徐容這號人。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出名了的原因,可是想想也不對,縱然紅成李又斌那樣,老師也沒必要躲著自己啊?
因為每次跟老師碰面,他笑容滿面打招呼的時候,老師們總是一副急色匆匆的模樣,唯恐他上前搭話。
直到室友跟他說了“死亡筆記”的傳聞。
徐同學的“死亡筆記”,又名“絕命小本本”。
只是短短的幾個月,這個傳聞竟然悄無聲息地在學校流傳開來。
對於學生,只是一件趣聞,但是於表演系的講師、教授們,卻是見之色變。
因為但凡徐同學掏出了那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打底一個小時,上不封頂。
各種各樣的問題,無所謂超綱不超綱。
就連繫裡的“黃加課”,見了他也溜的賊快。
曾有一個熱心的老教授見他敏而好學,欣然指導,可是連續一個周後,老教授請病假了。
說是身體不適,需要休息幾天。
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餓了給買飯,渴了給倒水,態度恭謹,頗具程門立雪之精神,只是會不斷的請教問題。
最體貼的是,家住的遠的老師,晚上徐同學還會特意打輛車給送到家。
就不是個人!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剛剛被一個老師撒丫子甩掉的徐容,收到了一條簡訊。
“校門口等著。”
許阿姨發來的。
徐容望著那位瞧著即將退休卻健步如飛教授的背影,嘆了口氣,回了條簡訊過去:“什麼事兒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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